“誰?”林樺、千莫飛和安澤奇一驚,向四周瞟去,連安澤奇都沒發現任何疑影。
雷厲鈞手持長刀,在廢墟里翻來撥去,眼睛猛地一亮,捧起那段虎斑綽約的斷木!
雷厲鈞冷笑道:“這片空架子早不倒晚不倒,偏我一看見就倒了,哪有這麼巧的事,分明有人慾蓋彌彰!”
其餘人面面相覷,一臉的不明所以,雷厲鈞向三人示出椽柱的虎紋印,威聲道:“林將軍,快命人稟報聖君,幕後真兇恐怕不是炎魔族人——不,不能這樣說,就算不是攀鴻所為,也和炎魔族的一個異黨分支——焰殺虎脫不了干係!”
炎魔族素來是懸川的肘腋之患,林樺、千莫飛對其態勢也算了如指掌,但聽到什麼焰殺虎,卻是聞所未聞。
見雷厲鈞的臉陰冷得如寒鐵,林樺不敢耽誤,急忙邀了安澤奇作伴,去營地草擬向聖君奏稟的章程。
大風穿過空蕩的大街,發出風筒般的轟鳴,一想到背後有雙眼睛,千莫飛激了一身的小疹子,他摟嚴實了衣襟,小聲問道:“雷都統,炎魔族何時又出了個焰殺虎?在下還未有耳聞。”
雷厲鈞濃眉一軒,沉聲道:“千年前聖戰,上古七族同心戮力對付殺世覺羅,那魔尊幽燁卻乘人之危,率領門徒一舉滅了正炎一族,褫奪了炎族聖物——火魄之深,從此炎魔日益壯大,而炎族卻銷聲匿跡。這些事你可知曉?”
千莫飛答道:“略知道一些。”
雷厲鈞接著說道:“當時跟在幽燁身邊的,就是白頭風、青奎蟒、焰殺虎三頭異獸,聽說幽燁借聖物獲得天聖力之後,將三獸煉為人形,代代相傳,不料焰殺虎懷有二心,叛離了炎魔族,自成一支逃了,從那之後,焰殺虎雖和炎魔族有糾纏不清的瓜葛,恐怕也反目成仇了!”
千莫飛駭然:“沒想到還有這樁秘辛,如果這些事真是焰殺虎乾的,他與攀鴻的實力恐怕不相上下!”
雷厲鈞的眼珠覷著腳尖,凝思了一會兒,淡淡道:“據我推斷,光焰殺虎一人還遠遠不夠,不然寒水鏡被封印一事也說不通,我確實小看了焰殺虎,不過任他再厲害,沒有那個人推波助瀾,也無今日的局面!”
千莫飛一頭霧水:“照雷都統的意思,焰殺虎是有同黨,那個人是誰?”
“天擎古!”雷厲鈞向來對千莫飛另垂青眼,一有機會便口傳心授,不過雷厲鈞自己也捋不清當前的局勢,自言自語似地說:“呃,這麼一說,天擎古到底是哪一邊的?封印寒水鏡、勾結焰殺虎還說得通,怎麼還幫助白秋浣得到巫蠱之術呢?”
雷厲鈞後脊一冷,話鋒一轉道:“難道白秋浣早就暗中叛投了天擎古!”
千莫飛眼皮一跳,語氣也陡地抬高,“不會吧!白秋浣要是叛變了炎魔,怎麼還會在懸川佈下蟲蠱之亂,助炎魔族定鼎攝魂窟呢!”
雷厲鈞雙眸幾乎壓成一條長縫,如果天擎古和攀鴻秋毫無犯,那十年前,絕不會幫助攀鴻劫了連漠一行!
但這半截話,雷厲鈞無法對千莫飛說出口。。
雷厲鈞只是重重嘆了口氣,“如果白秋浣明幫炎魔、暗助他人呢?怕就怕,我們一直以為順理成章的事情,都只是表面!”
千莫飛呆呆地張著嘴,一時說不出話來,空氣裡的墨色越洇越深,榮陽城又入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