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能生巧罷了。”景明軒抬起頭來,微微一笑,“誰一開始的技藝都不是嫻熟的,不過是日積月累練下了這微末的功夫。”
說著,他又把已經制造成型的青瓷裝入了匣體之中,並放在了太陽能夠照耀到的位置,轉過身對白婉瓷說:“青瓷的燒窯時間大概是一個晝夜,等到明日這個時候,就能夠生成一枚精湛的青瓷罐了。”
“好期待呢。”白婉瓷的眼中閃爍著光芒,“這青瓷的瓷土細膩,瓷化的程度比其他瓷器要高得多,也是很不容易練就的一種瓷器,這晶瑩剔透的色澤,果真是叫人神往。”
她眼中的眸光淺淺地流轉著,輕輕吟出了一句,“九秋風露越窯開,奪得千峰翠色來。將青瓷練就到最高境界,大抵便是如此了吧。”
景明軒聽著,他的眼中閃爍出了幾分興致,望向了白婉瓷,“你也知道陸龜蒙寫的這首詩?”
“別看不起我呀,我當然知道。”白婉瓷抿唇一笑,“我家也是做瓷器自招的,雖然我不會做青瓷,但我對青瓷至少也是有些瞭解的嘛。”
“我一直都很喜歡青瓷這一種顏色清雅而又質地均勻的瓷器,就好比那一句話,青如天,明如鏡,薄如紙,聲如磬。”
“青瓷是真的很漂亮,當然也是真的很難製造,如若不然,怎麼能夠被稱為是諸窯之首?所以我說,你們能夠把青瓷這樣最難製造的瓷器製造得這樣絕妙,才是真正的厲害呢!”
景明軒望著面前這個稚氣未脫的小姑娘,眼神之中更添幾分欣然之意。原以為她年幼天真,對瓷器的瞭解也不過爾爾,卻不料他竟然能夠對青瓷有著這樣高深的瞭解,的確讓她對其刮目相看。
“不料白小姐對青瓷竟然有這樣深刻的瞭解。”景明軒含笑,心中對白婉瓷更生出了幾分讚賞,隨之又謙遜道:“若論起制瓷陶藝,我們華興也只有在青瓷這一方面有所造詣,至於如白瓷之類其他的瓷器製造,怕是都無法與小姐家玉蘅春的技藝相提並論。”
“嘿嘿,白瓷製造當然是玉蘅春的絕活呀!”白婉瓷巧笑著眨了眨眼睛,“或許你不知道,其實我們家但祖籍並不是彬川的,在前清的時候,我們是河北邢臺人,你也應該知道,白瓷主要是以河北邢臺的邢瓷為代表。”
“正因為我的先祖們生活在了白瓷的故鄉,所以才會有著最精湛的白瓷製造技藝。後來我爸爸為了將生意做得更廣,便從河北遷移到了彬川。”
“白瓷始終都是我們這的絕活,這一點從來都沒有改變過,以後我們也希望能夠將我們最擅長製造的白瓷的的生意做得更大更廣,最好能夠推廣到國外去。”
“原來你們竟然是河北邢臺人啊!”景明軒淺笑而道:“難怪難怪,怪不得你們的白瓷製造記憶會如此精湛,原來竟然是生長在了白瓷的故鄉。”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目光又落在了白婉瓷那皎潔如玉的臉龐上,他不覺會心一笑,“剛好白小姐的姓氏為白,如此說來,白小姐的名諱大概就是取自於白瓷吧!”
“哎,這個還真讓你說對啦!”白婉瓷伸出手指打了一個響指,臉上盡是神采奕奕,“剛好我們家姓白嘛,又是做白瓷生意的,所以啊,我爸爸便給我起了婉瓷這個名字。”
“對此也算是一個完美的寄託啦,希望我們的生意能夠做得越來越大,能夠讓所有人都瞭解我們中國傳統的陶藝手藝。”
“噢,對了對了!”她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立刻上前了一步,“你這裡有沒有什麼白瓷的製造原材料啊,要麼由我來向你演示一下白瓷是怎麼製造的?”
聞言,景明軒的眼中閃過了一抹驚異,卻也含了絲絲縷縷的興趣,上前了一步,臉上貼了些許的諱莫如深,望著她的眼睛,“你當真願意把你們的絕活展示給我?”
“那有什麼不願意的呀?”白婉瓷的態度還是爽朗,絲毫沒有任何顧忌,“你都親自制造青瓷給我看了,我為什麼不能製造一個白瓷給你看一看呢?”
“都是做同行生意的,總該互相交流,彼此學習,不是嘛,你說呢景先生?”
這姑娘的性子當時是單純的很,景明軒看著她,止不住一笑,便點了點頭:“是沒有錯,白小姐果然是爽快之人,我這裡自然留有原材料,那就煩請白小姐為我展示一下吧!”
說著,他便取出來放在盒子中的白泥原材料,並遞到了白婉瓷的面前。
“白小姐,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