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當一夜好眠的楚王殿下走出自己的營帳,準備找袁天罡聊聊自己昨晚的晚膳為何少了兩隻炙羊腿的時候,後者和張鎮玄已經在帳外等他許久了。
“殿下,咱才起呢”因為過於瞭解家主而全點了閃避的袁天罡,先是閃身躲過了楚王殿下隨手擲來的土塊,然後又趕緊指了指自己身後,衣袍染血的張鎮玄:“你先別跟臣嘮羊腿的事兒,昨晚,鎮玄道長可是來了大功了!”
“啥?”楚王殿下聞言皺起眉頭,語氣不善道:“說!你倆昨晚幹甚去了?”
“殿下,我與袁道長昨夜進了一趟平壤城。”張鎮玄一邊說著,一邊看向袁天罡,接著按照對方囑咐的那般,“如實”向楚王殿下稟報道:“原本臣和袁道長這麼做,只是出於一時的心血來潮,可誰知在經過一番探查後,卻發現那平壤城內確實有人對您包藏禍心,其中兩人是泉蓋蘇文的心腹,一人則是守城將領崔山明——”
“鎮玄你先等等……”聽到這裡的楚王殿下抬起手,阻止對方繼續說下去:“你讓本王捋捋……等於說,你倆昨晚潛入平壤城,大開殺戒殺了一夜?!”
“嗯。”張鎮玄聞言點點頭:“城中的賊子,眼下已然被盡數全滅!”
“鎮玄啊……”要說楚王殿下不感動,那是假的,所以他一邊呼喚著自己的家臣,一邊快步上前,與對方把臂對視,隨後只聽他發出一聲由衷的感慨:“本王有你在身邊,不必羨慕古往今來的任何君主!”
“咳咳……”張鎮玄咳嗽了兩聲,表示自己有點不怎麼好意思。
“咳咳咳!”罡子在一旁咳嗽了三聲,表示楚王殿下你就算不避著點兒人,也起碼眼裡有臣這個摸魚家臣啊!
“罡子……”楚王殿下聞言放開張鎮玄,來到袁天罡面前。
“殿下!”袁天罡已經張開了懷抱。
“……”楚王殿下見狀也只能被迫上前給了對方一個擁抱。
隨後,兩人一觸即分。
“昨晚,辛苦了。”楚王殿下知道,張鎮玄口中的“心血來潮”,八成是罡子心有所感後,叫他離開的。
“不辛苦不辛苦,袍袖微髒而已。”袁天罡聞言哈哈一笑,表示為了楚王殿下,這點辛苦不算什麼。
“你當然不辛苦……”楚王殿下聞言沒好氣地看了袁天罡一眼:“負責砍人的是人家鎮玄!”
“這叫分工明確啊,臣又不善殺伐。”袁天罡聞言眨眨眼睛:“殿下,您這當家主的,要一碗水端平啊!”
“得,回頭本王送你去泉州的茶坊進修去哈。”打趣完袁天罡,楚王殿下也決定給對方一點兒實質性的獎賞:“罡子,本王回頭給你配點兒人手,這樣你不善殺伐的缺點,就能彌補了。”
“殿下……不用……”罡子心裡苦啊:雖然他知道楚王殿下這般是好心,可是他可不想隔三差五的這麼玩命兒。
“不用個屁你不用……”楚王殿下見狀舉起拳頭:“炙羊腿的賬還沒跟你算呢!你還擱這推三阻四!”
“可是臣向來獨來獨往慣了。”袁天罡撓了撓頭,語氣裡充滿了不情願。
“又沒說讓你上哪兒都帶著。”楚王殿下聞言沒好氣道:“回頭本王給你刻個玉牌,這樣你就能調動本王的死士了,不過人數只能在一百,再多容易捅婁子。”
“殿下,您可真是明主啊!”袁天罡見楚王殿下這麼體貼,於是忍不住做了一個違背師門的決定:“這樣,您對這奇門遁甲之術可有興趣?”
“本王學那玩意兒幹嘛?”楚王殿下聞言眨眨眼睛:“再說了,你真會啊?”
“呃……”此時袁道長的腦海中,突然浮現起師父那無比嚴肅的臉龐:“只是會一點兒皮毛……”
“那算了。”楚王殿下襬擺手,接著指了指自己的帳篷:“你倆待會兒就在本王的營帳裡休憩,本王會派重兵守衛在四周,沒人會打攪。”
“殿下,臣等有住處……”張鎮玄沒想到楚王殿下會突然來這麼一出。
“別廢話了,本王的床又大又軟,鋪的可都是從嶺南獵回來的獸皮褥子,便宜你倆了。”其實李寬看得出,袁天罡也好,張鎮玄也好,經過一夜的廝殺,這會兒無論是精神還是體力,都已經極度萎靡,所以他才做出這樣的安排。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那臣就不客氣了。”袁天罡聞言眼神一亮:“臣老早就想要張白虎皮——”
“你還連吃帶拿?”楚王殿下聞言瞪大眼睛,隨後見罡子臉上表情開始變換,於是他當即嘆了一口氣,提前打斷對方的施法:“成成成……是本王吝嗇了。不過,等回了瓊州,你跟鎮玄再去本王的府庫裡逛逛,看上什麼就都拿走。”
左右這兩年,竇叔兒往本就琳琅滿目的楚王府府庫裡塞了不少寶貝,李寬相信,這些稀世珍藏裡面總歸會有鎮玄和罡子感興趣的東西。
“殿下您人真好!”罡子聞言,當即朝楚王殿下打了個道門稽首,隨後他好似想起來什麼,又道:“另外,泉玖繕那邊我們也警告過了,一會兒他會來向您請罪。”
“嗯,你倆好好休息。”楚王殿下想了想,隨後又道:“很快咱們就要去安市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