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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三年

褐色的大地,昏暗的世界,恆古不變的血月!血色是魔獄永恆的色彩,殺戮,嗜血,是魔獄永恆的主題。這裡白骨為山,血海為河。一副人間煉獄的景象!偶爾還會響起一聲聲嘶吼,彰顯著黑暗下的殘暴。

然而,這幾年,恆古不變的魔獄裡出現了不和諧的一幕。

在廣袤的魔獄的某一處,一座不高的山峰的半山腰處有一座洞府。這便是龍應天的洞府。這座不高的山峰是方圓百里最高的,其他的只是骨頭堆積成的小山丘,而且方圓百里也沒有超大的血海,只是有些不大的血湖。方圓百里就像是平原一般。這便是龍應天選擇的洞府位置。偶爾有些稀疏的樹林,錯落的植被。也都是些被魔氣侵染的普通植被,沒有那些成精的魔樹之類的。

雖然不是什麼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但有一點他很滿意。那就是空曠,偏僻。方圓百里沒有深山,沒有老林,也沒有血海。那就說明也肯定不會有太多的魔物,更不會有更強的魔頭看上這片地方來爭搶,在安全上要有保障的多。就算偶爾有魔頭路過,他龍應天也不是弱者,對方也輕易不敢招惹。最重要的是每三年一次的化魔之日時因這裡地處偏僻,周邊也沒有太強的魔頭,所有方圓百里所有漏網的血食基本都被他打包。當然,人除外!

優點雖有,但弊端也同樣致命。那就是因為方圓百里幾乎算是平原,一旦遭遇強敵那就無處可逃了。不過這點他也想到了,這方圓百里他花費了數十年在地下挖了無數的隧道。完全不怕打不過跑不掉。更何況,整個小山都被他佈置下了陣法,只是這個陣法太過複雜,魔獄的資源又有限,所以至今也只完成了小山的範圍。

小山的半山腰處,有一個方圓數百米的平臺,平臺上左右兩邊匍匐著兩座龐然大物。走進了看去,赫然是兩隻骨龍。兩隻完完整整的骨龍!四肢龍爪深深地插入腳下的山體,每一根骨頭都有成人身體粗。百米長的龍軀散發著驚人的凶煞之氣。龍尾在裡,龍頭向外作仰天狀!彷彿在仰天嘶吼,向上天表達著自己的不屈與憤怒!龍尾處並沒有什麼石門,而是一層血色的光幕。而此時的龍應天和嬰兒天棄,便在光幕裡面!

“我說,天棄,你能不能別往我身上爬,你去玩你的骷髏頭不行嗎……”此時的龍應天無奈的看著掛在自己身上像個布袋熊私的天棄,無語的說道。

自從把天棄帶回來到現在,已經三年過去了。三年來,天棄一共吃掉三份血精。第一份吃了一年半才吃完,等過了第一年後天棄的食量,或者說消化能力驚人的上漲,兩份僅僅用了一年就吃完了。對此龍應天還是很高興的,用他的話說就是,男孩子就應該吃的壯實點!

雖然三年吃了三份血精,不過效果還是顯而易見的,現在的天氣雖然才三歲,卻已經將近一米的個子了。黑色的長髮披散在身後,顯得亂糟糟的。透過長髮可以看出長髮後面是一張白白淨淨,帶著嬰兒肥的小臉,圓圓的臉蛋看上去異常可愛。長長的睫毛下一雙大大的眼睛聽到龍應天的話後笑的彎成一輪殘月。可是若是仔細看的話便會發現,天棄的眼睛雖然和別的孩子一樣充滿著純真,乾淨,但瞳孔卻是血紅的。

看著天棄因為笑嘻嘻眯起來的雙眼。龍應天不禁暗歎。“三年來不停的服食血精,而且我儘可能的降低魔氣對他的影響,只是終究還是對這個孩子造成了影響。”

在天棄服食血精的第二年,龍應天就發現這孩子的瞳孔裡出現了血光,只是任憑他怎麼檢查,也沒發現有什麼不妥。只是在眼睛和心臟的部位發現血氣尤為旺盛,而且在眼睛和心臟裡還盤踞著絲絲魔氣。龍應天也試過將天棄眼睛和心臟部位的血氣用自己的力量化開,分散到全身。可是每次剛化開以後天棄便會異常痛苦,隨後便會看到他的身體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直至皮包骨頭。然後就能看到他瞳孔裡的血光會再次凝聚。

龍應天總共實驗過兩次,用自己的力量幫助天棄把眼鏡和心臟的血氣分散,可是每次都把天棄折磨的近乎死亡。第一次時看到天棄血肉逐漸萎縮,他嚇了一跳,檢查之後他急忙取出血精給天棄補充氣血。這才讓他倖免於難。

第二次有了第一次的經驗,他觀察的很仔細,也很小心。在他幫天棄化開血氣後,發現天棄瞳孔和心臟裡還盤踞這一道道細微的魔氣。每次分散血氣後他的雙眼和心臟都會自行抽取天棄血肉裡的血氣,直至把他抽成皮包骨頭。面對這種情況,龍應天也不敢妄動了。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原因造成的。只是想到這裡是魔獄,想要隔絕魔氣,是不可能的。而血氣,他也束手無策。只能確定下這血氣的鬱結並不影響天棄的成長,也就只能暫且放任不管了。只是這傢伙好像吃血精吃上癮了,再確定了自己沒有能力完全隔絕魔氣對天棄的侵蝕後,龍應天便在他一歲的時候也試過喂他一些熟肉食,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雖然天棄也吃的下,只是卻好像怎麼也吃不飽似的。一整天不停的在吃,數百公斤的肉食全被他吃完,而且最主要的是他越吃越瘦。一天吃下來天棄沒吃飽不說,差點又沒變成皮包骨頭。後來龍應天看到這個情況,就放棄了讓他吃肉食,因為吃下去的肉食轉換的血氣,全都被天棄眼睛和心臟吸收了!而且好像一旦開始吸收就停不下來,所以天棄只能不停的吃,最後甚至他吃的速度趕不上吸收的速度了,結果就是吃的速度供不上就吸收他自身的血氣。所幸在把他又一次吸成皮包骨頭的時候,心臟和眼睛停止了吸收血氣。

“龍叔,你在想什麼啊?”

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突然想起,把龍應天的思緒拉了回來。

看著面前雖然隨便裹著獸皮,披頭散髮宛如乞丐,但彷彿渾身散發著乾淨,純真的氣息的孩子,龍應天的心境也彷彿平靜了許多,不禁莞爾一笑道:“在想著是不是應該給你斷糧。”

“不要啊!龍叔,吃不飽很可怕的……”聽到龍應天要給自己斷糧,天棄不禁大急,吃不飽的感覺他可是體會過的。那種能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的血液,肌肉慢慢的萎縮乾枯的感受,甚至比死都可怕。想到這裡,天棄不禁眼淚汪汪的看著龍應天。

“你這傢伙,……又裝可憐!吃了我三年了,這三年我都捨不得吃血精,你倒好,直接當飯吃。你知不知道這蠶豆大的血精到底有多大的價值?這可是寶藥啊,寶藥你知道嗎!能斷肢重生的寶貝!你卻頓頓當飯吃。”想到這些,龍應天不禁一陣心疼。每一滴血精都是由無數滴精血提煉出來的。而一頭妖獸身上所有的血液也提煉不出幾滴精血。況且這裡是在魔獄,可想而知血精的珍貴。如果不是那麼多年來每三年的魔化時龍應天收集的億萬血食,他也拿不出來血精。不過現在對他來說,這點血精真的不算什麼。每次魔化時天空落下多少血食啊!直接用黑色河流來形容。而且是橫跨整個魔獄的河流。所以在魔獄,鮮血,真的不缺!他之所以心疼其實是心疼天棄,畢竟還是個三歲的孩子,從小以血為食,以骨為玩具。試問天下有哪個孩子是這樣長大的!

魔獄不缺血液,缺的是生靈。弱小的都死了,每三年的一次投放血食,又何嘗不是給魔獄注入新鮮血液呢!那些落入魔獄僥倖未死的,長時間在魔氣的侵蝕下,在魔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困境壓迫下,遲早也會被同化成魔頭的!不然的話,何以生存?想想自己當初,又何嘗不是這樣……

“龍叔……”

可憐巴巴的聲音再次想起,打斷龍應天的思緒。看著面前的小傢伙,龍應天心裡不禁一陣溫暖。這也是他收留天棄的一個原因。他需要一個純淨的靈魂來時刻感染著自己。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神快要崩潰了,所以他要給自己留下一個執念!他收養天棄,讓自己全身心的扶養天棄。人非草木,時間一久,他心裡必然會有牽掛。也就是所謂的親情!他知道,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一種感情是真的,那必定是親情!最真,也最深!三年來,從最初的刻意忍耐著天棄的哭聲,到後來的如父親般的呵護。他漸漸把天棄當成了自己的親人,天棄也同樣視他如父。他需要這份親情來支撐著他保持著清醒!

“好啦,嚇你的,不會斷你糧的!趕緊收起你那副可憐兮兮得樣子”龍應天揉揉天棄那亂糟糟的長髮,寵溺的說道!

“嘿嘿……龍叔最好了!”聽到不斷自己的糧食,天棄興奮的蹦起來,一腳挑起來一個獸骨做成的壎搖頭晃腦的吹起來!這是龍應天送他的,也是龍應天閒暇時教他吹的。除了幫天棄無聊時打發時間外,主要的原因是為了以後教他自己的一篇功法。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

看著在那搖頭晃腦的天棄,龍應天不禁一陣大笑!隨後慢慢的低沉下來!

“三年了,又一個三年啊!時間真快。魔化之日,血光之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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