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臣末道:“自是可行,到時候你與曹煥一隊,聽我指揮便是。”
“好,一切聽大將軍的。”
陶臣末還要解決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踏過渠坊城的護城河。
這也並沒有更他造成太大困擾,護城河水引自城外十里處的天水河,他首先命曹煥領兵決了引水堤,讓護城河的水只去無來,斷了迴圈也就逐漸流乾了,爾後命士兵人手一袋細沙,朝著幾個最窄的河面一通狂扔,數萬將士齊心協力,很快填平了三四個通道,城牆上的守軍除了唰唰的放著箭陣再也別無他法,但云衛前方鋪放滾木的將士被射到之後,立馬會有人頂上,一刻也沒有耽誤攻城塔向前推進的時間,守軍有限,箭矢更是稀少,陸文昭明知陶臣末要幹什麼卻無計可施。
當渠坊守軍看見雲衛推著三座攻城塔緩緩向城頭靠攏時,除了驚愕再無其他表情,等他們緩過來,這攻城塔已然靠近了城牆,但此時,他們還是不知道這是個什麼東西。
“不好!”宇文甫最先反應過來,“用火箭,用火箭!”他竭力狂呼著。
倉促之下,星星火箭根本奈何不了這三座用生木打造的攻城塔,眼見效果甚微,宇文甫又趕緊招呼道:“飛鉤!飛鉤!”
身邊將士又趕緊去找飛鉤,以求眾人之力將這怪物拉倒,但就在此時,與城牆同高度出的護板突然像巨石一般,轟隆的砸在城牆上,隨之而來的便是由塔內衝出的雲衛將士,數百人源源不斷的由塔底到塔頂再如履平地的奔向城頭,早就被這莫名其妙的東西搞得不知所以的守城將士頓時慌了手腳,由三座相距不遠的攻城塔衝出的雲衛將士很快在城牆上佔據了主動,這時候,守軍自然開始向同一方向聚集,想要延緩雲衛進攻,差不多同時,曹煥與程銘緯部開始以雲梯為主在另一個方向發起了進攻。
宇文甫見勢不妙,立馬拉著陸文昭撤下城頭,打算按照原計劃撤離。
陸文昭很是不捨,更多的應該是不甘,但陶臣末兵力數倍於己,眼前局勢這渠坊城也定是不保,他沒有更多選擇。
“將軍,陶臣末現在的注意力全在攻城,此刻再不走,一旦城破,你我斷無生路,還請將軍為青城、為小世子考慮!”宇文甫近乎哀求道。
陸文昭自然不想就此喪命,他本身也一直在等陶臣末攻城,不如此,重兵圍困之下,他斷無逃走可能,事已如此,再有什麼不甘也只能先忍著。
陸文昭遁走,多數渠坊將士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守城,很快,渠坊城歸於雲衛鐵騎之下!多數士兵選擇器械投降,但還是有一些陸家死忠潛伏在暗街深巷拼死抵抗。
陶臣末一方面令李秀領兵追擊陸文昭,一方面讓曹煥、程銘緯帶兵剿殺負隅頑抗者,自己則和任蒹葭率兵拿下渠坊府門,居中指揮。
程銘緯帶著曹煥一條街一條街的搜捕可疑人員,一路斬殺不少陸家死忠,排查了約莫一個時辰,正準備短暫休憩的時候卻發現一夥雖不著兵甲卻手持兵刃的人在小巷中游走,立馬領著幾名士兵前去追擊,這夥人發現來人之後立馬躥進另一條巷子,程銘緯緊追不捨,連追了幾條巷子後便失去了對方的蹤影。
正待他大口喘氣的時候,這幾人突然從暗處躥了出來,可能是見著此時跟在程銘緯身邊的人並不多,其他人還沒有跟上。
程銘緯見狀也不懼怕,而是抹了抹嘴角,提刀相迎,他完全沒料到這幾人比他預料的要生猛很多,跟上自己步伐的四名名士兵很快便被砍倒兩個,自己被兩個人前後夾擊,相救不能。程銘緯鳳眼一斜,大喝一聲,一刀劈翻一個,爾後左劈又坎,又斬落兩顆敵首,也就在此時,自己帶來計程車兵在合力絞殺三四名敵人之後被悉數砍翻了,好在這時候曹煥出現在了巷子的另一頭,見世子被圍攻,立馬帶著幾人前來救援,雙方一陣激戰,逃竄的這夥人被悉數擊殺,程銘緯、曹煥帶來的人也所剩無幾,眼看有些力竭的世子殿下,曹煥突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想法,如果此刻他將世子殿下擊殺,再砍倒還活著的兩三個人,然後就說世子是被敵人圍殺,自己算不算為御風左使立了一記大功呢?
“蹲下!”恰此時,程銘緯厲聲吼道,曹煥反映極快,立馬蹲下,與此同時,程銘緯長刀一橫,砍翻了曹煥身後矮牆處冒出的一個殺手,曹煥驚魂未定,有些驚恐的回頭看了看被程銘緯砍翻的小兵,又看了看程銘緯,自己先前那一瞬的想法也就蕩然無存了。
“謝過殿下!”曹煥心有餘悸的說道。
“此處不安全,先出去。”程銘緯道,隨即領著眾人出了巷子,與後續跟上的大部人馬匯合,然後再一起行動。
而此時亡命奔逃的陸文昭很快發現了追上來的李秀,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個是直接逃往中州與自己的父帥匯合,但他必須要面對在渤、中兩州關隘重鎮等著他的王立陽,以自己眼下的兵力,是萬萬不能與王立陽對抗的,要這麼走就只能先北上,爾後由佑州進入中州,這麼一來,還可以藉機傳令渤州北境的守軍,乾脆全部撤離進入由佑州進入中州,整合兵力,再戰山河,這個計劃實際上與吳言兵的建言不謀而合。
陸文昭的第二個選擇就是一路逃回青城,可如此一來,自己還是會陷入到陶臣末與北棄人的包圍之中,他不傾向於這麼做,但宇文甫卻堅持要他回到青城,不為別的,因為長寧王的遺孤還在那裡,一旦陸文昭將所有兵力撤回中州,那長寧王一系就徹底完了。
兩人邊逃便爭執,卻始終難成一心,然而李秀在後面緊追不捨,容不得他二人有所耽擱。
迫在眉睫之際,二人決定兵分兩路,陸文昭北上,向佑州邊境靠攏,一面可以召集北境守軍形成守勢,一面可以將佑州當作後路以備不時之需,而宇文甫則領著百餘人回到青城,無論如何,他都要保護好長寧王的遺孤。
李秀追擊一日,後發現二人兵分兩路而去,一時拿不準陸文昭到底去了何方,按照陶臣末的意思,便未在繼續追擊,而是領著千餘飛雲騎先回了渠坊。
李秀未能追到陸文昭,陶臣末也並未介意,這畢竟是他陸家地界,陸文昭比誰都清楚該怎麼脫身。
接下城防,陶臣末終於得到了一點兒休息的時間。這時候,任蒹葭來報,說渠坊的地牢裡關押著近千人,絕大多數都是些外地人,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被陸文昭懷疑的雲衛探子。
陶臣末安排任蒹葭將所有人登記造冊,然後一一核對,真是雲衛暗探者自然要立馬關照釋放,其餘無辜路人也要趕緊解除禁錮,至於那些真有趁亂犯罪者當繼續收押還得繼續收押。
任蒹葭花了整整一日時間才將這些人的名冊整理出來,其中一人的名字引起了她注意。
“邱心志?”陶臣末狐疑道。
“此人卻是如此自稱的,籍貫地與鬼才邱心志先生也符合。”
“帶我去看看!”陶臣末邊說邊往外走。
來到地牢,只見每一間牢房都人擠人,整個地牢充斥著血腥和排洩物的怪味。
任蒹葭領著陶臣末直奔邱心志所在的地方。
順著任蒹葭手指向的方向,陶臣末只見一老人蓬頭垢面、骨瘦如材,看起來甚是虛弱。
“你是邱心志邱先生?”陶臣末關切的問道。
“老朽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管你們是什麼人,該來的總是會來,老朽也並不懼怕。”邱心志雖無比虛弱,但形態肅立,語氣平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