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來到他身邊時,師父還有一口氣在。他只教我去天脊山,帶回你神覺之劍布蘭斯,其他並無願望。甚至連鎮魔者們早早對天脊山發起進攻的事,都是我從武道館其他同門處得知。”
講述完這段故事,讓布蘭斯原本矛盾掙扎不已的內心突然平靜了許多。
他能透過圭哀描述的場面想象到當時師父站在城門口做出的一切。
在沉默之林亞人部落那兒會兒,不也是孤身屹立於部落大門邊,幫助自己擋下上百魔物嗎?
“呵,呵哈哈哈,本大爺這師父確實厲害!就這麼喜歡一個人守門麼······”
“不僅僅是守門,師弟。師父他守住了這西方世界的希望,守住了丘川城百萬民眾,乃至守住瞭如今天脊山現場鎮魔者們的命!”
沒有文靈揚拖延的十多分鐘,恰好趕到的矮人大軍和諸種族聯軍根本沒機會徹底絞殺毀滅教。
如果沒有文靈揚,丘川城吊橋和城門怕是早已被毀滅教攻破。
彼時幻神只需將麾下勢力佈局分散到各處,就算現場十多萬種族聯盟最終能清剿這些猛獸,也會延遲帶來成百上千萬民眾的生命喪失。
沿途毀滅教經過的城鎮、都市、部落,他們見過太多慘狀。
除了少數從中逃出的人在廢墟前跪地痛哭,百分之九十九的居民皆慘死烏利迪姆利齒尖牙下。
若丘川城失守,徹底敞開西方沿海諸國的通道,難以預料會有多大犧牲等著他們。
不止在圭哀心裡,丘川城百萬武者、軍民,聯盟軍隊十多萬戰士,皆將文靈揚視為英雄。
其遺體得到妥善保管,只待這次踏破天脊山凱旋而歸,便可帶著終結亂世的英雄之名得到安葬,接引到永生之皇的天國。
“胡言亂語!”
遠處千煞算是明白為何矮人王磨磨嘴皮子就能讓布蘭斯動搖了。
百密一疏,他沒想到堂堂矮人聯盟領袖星王,竟是當年武道館文靈揚之徒,還很清楚與布蘭斯的關係。
最主要的是,幻神那蠢貨不僅沒能攻下丘川城,還把最容易刺激到布蘭斯的文靈揚斬殺!
“布蘭斯!聽從本座調遣,你的力量源自於本座,自當全身心投入本座給予的任務中!不要理會此人胡言亂語,先把他身後那些傢伙全殺乾淨,本座親自帶你去丘川城找幻神!”
命令!
這是命令!
命令又來了!
該遵循,亦或按照自己的意志決定?
布蘭斯捂著額頭,大腦隨著兩股完全相反的想法相互碰撞、攻伐而劇痛不已。
“師弟,守住本性。師父能為這天下蒼生孤身戰死於城頭,你為何不能守住本心,重新變成神覺之劍?星河仍在你手,你還是以前那個敗盡天下英雄,桀驁不馴狂妄無邊的神覺之劍!怎能聽命於毀滅教的淫威!”
圭哀意識到千煞正催動力量強行壓制布蘭斯冒出的各種想法,於是忍不住開口勸說。
布衣青年丟下星河劍,雙手抱頭咬牙切齒,忍著頭痛欲裂的痛苦慢慢退到一邊。
千煞和圭哀本想再說什麼,卻在一股爆發式席捲全場的熱浪影響下驚得閉口不言。
天脊山腰上百雙視線齊齊看向一旁稍有不慎便會墜入深淵的峭壁下。
隨著熱浪的溫度升高,有些生活在寒冷地帶的生物已經開始渾身冒汗、吐出舌頭,焦躁難耐。
從道路平面下忽然出現扇動的火焰雙翼,緊接著是魔神的頭顱和身軀。
右手抱著一個陷入昏迷、穿著華麗錦袍的人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