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無天日的房間裡不知度過了多久時間,布蘭斯每天靠態度惡劣的亞人過來投餵臭得令人作嘔的食物,以及滅世奴定期送來能治療創傷的藥物過活。
餐食的分量大概是一天一頓吧,反正吃了四五餐後身體情況有了明顯好轉。
不過要掙脫這粗到離譜的鎖鏈依舊不可能。
滅世奴透過面相和脈搏確認神覺之劍每天修復情況,直到第五次餐食結束不久,千煞和被稱為幻神的滅世奴一同來到房間內。
“喂,把吾叫來幹什麼,觀摩你的天賦魔法有多強大嗎?”
幻神似乎對此地歸屬感並不強,對待千煞的態度也完全不像下屬對代理宗主的尊重。
只能說輸在這種能和代理宗主平起平坐的傢伙手上不冤,布蘭斯算是徹底斷絕了逃跑的可能性。
因為這幾天只要放開直覺感應逃生希望,就會無時無刻出現絕望和痛苦的心情湧上意識。
足以證明想要從毀滅教內部逃走不是他作為人類單槍匹馬能做到的,甚至布蘭斯認為換做魔炎契約者前輩也不敢輕易闖入這強敵環視的毀滅教老巢。
說起來如果這兒是老巢的話,應該位於前不久達到過的沉默之林裡吧?
要是那位鎮魔者前輩離開前說的是可靠訊息,有多達五位以上的鎮魔者會給予響應前來救援,自己便還有一線能逃脫的希望。
前提是在諸位鎮魔者發起聯合進攻前,能在滅世奴千煞所謂【實驗】裡活下來。
“你知道吾的想法,首次承擔高強度直覺換做除吾等外任何人,會立刻發狂不受控制的風險。你作為名副其實的幻神,應該能抵抗直覺暴漲帶來的負效果,簡單評估一下危險性。如果你認為其他亞人、魔法種族承受不了,就把製作出來的符籙拿出大半交給你使用。若是連你都無法正常作戰,這人類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好了好了,沒必要和吾長篇大論講道理,就是要吾當實驗體對吧。”
幻神語氣惡劣地催促千煞快些行動,後者邁著沉重步伐上前,抬起一隻手按在布蘭斯胸口。
當這隻與正常人無二的手心觸碰到身體的一刻,被壓制的直覺如掙脫束縛的蛟龍般湧入布蘭斯意識裡翻江倒海。
這是絕對危險的舉動,要是不及時躲避極可能造成生命危險!
然而被鎖鏈緊緊捆綁在原地的布蘭斯根本沒有反抗餘地。
用這幾天積攢下來的力量掙扎,卻連最基本的移動都做不到。
“第一次可能會很痛,以後也一樣。畢竟沒幾個人能撐得住吾主之力的洗禮,能順利活下來已經值得感恩了。”
被滅世奴掌心按住的胸膛升起奇異感覺。
像是一股極具侵略性的溪水突破大壩的防禦,將這份缺口變得越來越大,更多具備這種侵略性的力量加速侵入體內。
防禦大壩的崩潰基本相當於布蘭斯的心理防線全面崩盤,根本抵禦不住這要入侵精神、取代意識的災厄氣息。
他能清晰感覺到這股力量在體內流動,似是在沿著獵物留下的氣息搜尋自己需要的目標。
直覺強烈到幾乎要將大腦的思想全部佔據,像躲在草叢裡的野兔感受到天上真正巡視搜尋獵物的老鷹威脅,盡全力躲避、鑽入一個自以為安全的區域。
簡單來說如今被束縛的布蘭斯自身體內魔力,成為獵物沿途留下的線索。
而滅世奴千煞注入其體內的魔力則化身一支鋒利箭矢,誓要把主人看中的目標擊穿拿下。
天賦魔法通路在人類體內位置並不固定,所以第一次搜刮人類天賦魔法時需要進行仔細搜尋。
千煞並不著急,因為即使用自己的夾帶著災厄氣息的魔力搜遍對方全身,也不會超過半個時辰。
在此之前他通常會觀察、欣賞對方的表情和眼神,那是何等絕望與恐懼的美味,是千煞活在這世上幾百年為數不多的興趣。
布蘭斯此刻淪為正在被宰殺的羔羊,任由滅世奴使用特殊手段進行解刨。
眼睛空洞,手腳冰涼空虛,好似又墜入了那虛妄與現實結合的夢境,這一切都真實而虛幻。
直到人類的身體猛地抽搐,身上鐵鏈發出竭盡全力都達不到的響聲,站在不遠處的幻神直到這是找到了目標魔力通路。
手掌在神覺之劍的胸口微微用力捏緊,千煞說話時帶著一絲興奮:“多漂亮的魔力通路啊,記得獵魔協會做過統計,每十個人裡面大概有兩人擁有天賦魔法通路。而在擁有天賦魔法通路之人裡能形成戰力的,在此基礎上還要再除去七成以上的人。最終能成為神眷者並具備值得認可戰力者堪稱千里挑一,這也是為何即使在獵魔者強盛的貝格烈帝國裡,每個郡常駐神眷者都不會超過三位。”
事實上還有一點需要補充,那就是大魔法師曾得出過結論,天生擁有完整可執行魔力通路者,即使沒足夠魔力用以啟用,也能獲得比尋常人更強的力量。
這就是為什麼獵魔協會招收的強者擁有天賦魔法較為常見、自由業者明明都是普通人卻也有強弱之分等原因。
至於布蘭斯這種被動型天賦魔法更是萬里無一,從出生開始承擔啟用魔法的負效果同時,獲得遠超神眷者級別的增益和效果。
最重要的是千煞迄今為止還沒碰到過擁有被動天賦魔法的人類,這個材料對他而言或許是幫助突破自己魔法使用上限的關鍵。
用符籙成功刻印下被動魔法,能不能讓享用符籙之人擁有永不消退的魔法效果,化作被動永久留存在體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