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爾維緊閉的皇宮大門為迎接一位特殊人物破例開啟。
這是半年以來第一次面向宮中貴族、他國使臣以外的人員開放。
有身邊四位金紋護教保護,聖皇教會重新奪得大權的教皇漫步走入巍峨聳立的皇宮。
在此之前他已經表達意向,需要親自和飽受爭議的卡偌凱門大帝談論些事情。
因為毀滅教事件深陷信任危機的大帝雖然不知教皇此時到來的想法到底是什麼,還是隱約能察覺到這或許是一個轉機。
自三百年前帝國於大陸中央建立,卡偌凱門便是統帥這不亞於貝格烈帝國大片土地的不二霸主。
常年與東方帝國的征戰讓卡偌凱門威名攀升至頂點的同時,引來許多包括同盟國在內的不滿。
曾經是出於卡偌凱門大帝麾下無敵軍隊的恐懼、以及害怕貝格烈帝國無法接納它們,所以銳斯聯盟中即使有個別成員國高層甚至國王不樂意,還是聽從這位大帝的命令統一行事。
不過半年前毀滅教事件爆發完全打破了格局。
先是接連發生的六連諸峰事件和北境戰爭令卡偌凱門勉強保留安內卻無法攘外的能力,再到疑似大帝疑似接受毀滅教提議按兵不動。
表面上為了維續同盟關係,卡偌凱門受到很多成員國甚至貝格烈帝國的資助重建,可事實卻並非如此。
很多與其說是資助,倒不如認為那是債款,是需要還的。
為了抵禦魔物,加上毀滅教的所作所為,讓帝國國庫和名望皆已虧空。
拿出各種稅權作為擔保,才得以換取能重建滿目瘡痍的資源。
甚至連平時不敢露頭的坦利尼尼矮人國,都派出幾個使者要求卡偌凱門降低對那座城市的過境稅收,調整百年前稅務之戰定下的合約。
接踵而來的各種合約和協議,讓卡偌凱門大帝深刻意識到這群傢伙是想慢慢分割帝國的力量,將這個曾為霸主的國家一滴血不留地榨乾,然後順理成章地接管這片土地,不至於和卡偌凱門發生正面衝突。
因為就算現在國家勢弱,經歷毀滅教戰役的其他各國其實也不好受,僅比盟主帝國情況好那麼一絲而已。
若大帝選擇呼叫安內的力量臨死反撲,想滅掉一兩個王國依舊綽綽有餘。
這就是威勢,哪怕處於崩潰邊緣,仍舊無人敢輕舉妄動。
坐在皇位上的他只能用這種話來安慰自己。
畢竟再怎麼強大的威勢,在今後難以逆轉的局勢下衰弱到解體似是可以預見的未來。
難道孤接下的這數百年大業,會在孤手上傾倒嗎?
即位後積極改革軍事體制、肅清朝內亂臣奸黨,向外招賢逐漸皇家兵團和謀士集團,讓十幾年前與貝格烈帝國戰役罕見處在優勢地位。
當時人們皆誇讚他為天才帝王,是能達成卡偌凱門三百年夙願的明君。
結果時過境遷,從他接納從伊阿烏爾逃出的教皇開始,一切的一切開始脫離原定軌道。
還有機會麼?
如今這等機會就出現在眼前。
聖皇教會的教皇經歷難以想象的各種變故,重獲教會大權乃至遠超曾經的勢力,如今選擇第一時間來拜訪這位被貼上毀滅教標籤的帝王!
這場見面是秘密舉行的,雙方帶著各自目的在事先安排好的房間內見面。
在金紋護教保護下進入房間的教皇,發現有位御醫剛從安排見面的屋子裡走出。
對此不動聲色的聖皇教會掌權者透過帝國書吏稟報,得以和這位每天忙於政事的帝王相見。
“別來無恙。”
教皇靜步走到早已安排好的桌子前,沒立刻坐下:“不,這句問候似乎有些不妥。恕本座冒犯,剛才那名御醫是怎麼回事,難道陛下您憂慮攻心生出了些毛病?”
並未在意對方說話方式的改變,坐在他對面的大帝坦然承認道:“數個月前孤沾染上一種罕見疾病,在身上出現一道無法去除的斑痕。雖說治療幾個月仍舊無效,可至少到目前為止還未有過任何不良症狀。”
“哦?”教皇饒有興趣地拉開椅子坐下,語氣輕快地提議道:
“本座早年擔任祭祀時曾學過醫術,要不由本座為陛下您看看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與之對視的目光忽然凌厲了那麼片刻,旋即又意識到什麼發出輕嘆:“不勞煩教皇您了,孤的御醫自有辦法。”
在這圖爾維皇宮內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卡偌凱門大帝在某天夜裡被人發現私 處部位出現了神秘斑痕。
方才那御醫便是簽下生死狀,無論是否能治好,在療程過後必須為這個秘密永久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