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是他!”林遠拍案而起怒吼道:“說什麼大魔法師轉世會救我們獵魔協會的人根本就是無稽之談!他和我們是無法相互共存的死對頭,如果說真的是因為大魔法師轉世才導致兩位神眷者和一眾獵魔者全滅,我會百分之百地相信!”
“無法相互共存的死對頭麼······”峻熙眉頭皺地很緊,揣摩著師兄說出的這句話。
這也許才是身為一介獵魔者對大魔法師轉世該有態度吧。
不過身為懲罰者的峻熙,還是對於東水這位身世從被確認為大魔法師轉世那一刻就變得悲劇起來的人物感到同情。
因為就他的直覺而言,現在的於東水都還沒有徹底覺醒大魔法師的記憶,最多也就只能說是繼承了使用魔法的能力。那麼難道只要掌握魔法,就必須和獵魔協會勢不兩立嗎?自己真的有和他開戰的理由嗎?
懲罰者不斷叩問自己的內心,但得不到結論。正如大魔法師轉世曾在吉森小鎮說的那樣,獵魔協會與他之間延續了數百年恩仇是無法輕易化解的。至少憑藉峻熙一己之力是得不到任何作用。
可即便如此,懲罰者還是從內心裡希望獵魔協會和對方可以坐下來好好交談,最好是能夠放下互相偏見,雙方停戰。
迄今為止,如果非要說大魔法師轉世犯下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也就只有羅克郡城在半年前被毀掉一半那次了。雖說這種錯誤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不可原諒的,但誰又注意到真正釀成這一慘劇的,所有曾追殺、威脅過於東水的其實都是背後推手?
在這紛亂複雜的世界,沒有絕對的善惡,也沒有一個人是絕對無辜。
“我理解你的心情,林遠前輩。不過這件事同樣也不能急著下定義,因為米爾恩侯堡壘不久證實除了大魔法師轉世之外還有其他人也可以使用魔法嗎?”謝志義對這件事保持相對穩定狀態:“大魔法師轉世所使用的是魔法,而起源魔族使用的同樣也是魔法。獵魔協會中也有很多會使用魔法的神眷者。你身為資深獵魔者也應該很清楚,只要魔法方式運用得當,便可以發揮出很多意想不到的效果。”
“咳,那就先聽你說說說吧。”林遠盯著謝志義的眼睛凝視幾秒,最終還是選擇退一步,坐回椅子上。
“峻熙、羽殤,你們有什麼看法嗎?”
與會者本就只有四人,所以謝志義也不能將這二人晾在一邊,於是開口詢問他們的看法。
“我認為大魔法師轉世沒必要多此一舉。”羽殤先開口道:“以大魔法師轉世的實力來說,他完全可以在前段時間我們不斷在羅克郡城中追殺他的時候就將獵魔者們逐個擊破。而我們都知道,在那之後他不僅沒有對獵魔協會做出直接敵視行為,還為我們提供了米爾恩侯的情報。更是在回來後的第一時間來信指出我們中出現叛徒並通報米爾恩侯已經順利討伐。就獵魔協會對大魔法師轉世的記載來看,若是他有意要報復我們,也不會繞這麼彎子。”
“簡直漏洞百出!”林遠在一旁回覆:“我有理由懷疑這次米爾恩侯和大魔法師轉世就是一夥的!目的就是為了引誘我們最精銳的戰力去襲擊米爾恩侯,待到最佳時機一舉將精銳團滅!很顯然,現在他就已經做到了!”
“那他為什麼不直接在城中動手?”
“因為有峻熙在。”林遠看了看一言不發的懲罰者:“誰都知道大魔法師轉世被懲罰者擊敗不止一次,他當然要趁著懲罰者不在期間動手。”
“導師您也有一個邏輯漏洞。”羽殤面對自己的導師也直接懟了回去:“且不說我們這次前往米爾恩侯堡壘是因為布魯斯特才臨時做出的決定,如若連大魔法師轉世都對付不了的懲罰者加入這次行動,那米爾恩侯豈不是會被他所謂的‘盟友’害死?無論是侯爵還是大魔法師轉世都是十分慎重的人,不可能會為這件事冒險。”
“那你怎麼解釋米爾恩侯前不久為大魔法師轉世開脫罪名?”林遠不服輸地有力反駁:
“這樣的計劃很好理解,假定獵魔協會內真的有內奸,那麼他們就可以輕易鑑定懲罰者有沒有出動。若是出動,米爾恩侯可以提前逃難,而大魔法師轉世也能趁機襲擊我們分部;若是懲罰者留守,那就會落得前天這般下場。無論如何,只要我們出擊,就會落入他們的圈套。而我們不出擊,他們也不會有任何損失。這就是大魔法師轉世的狡詐之處!再說了,米爾恩侯有沒有被討伐也只是大魔法師轉世一面之詞,到現在都不能確定行動有沒有達成目標!”
“若是如此,那為何大魔法師轉世還會特地指出我們內部有奸細?這不是自廢武功嗎?”
“那當然是為了獲取我們的信——”
“夠了!”謝志義猛地一拍桌子,將爭論得面紅耳赤的二人強行打斷。
因為他已經注意到峻熙在二人不斷爭辯中,眼神漸漸蒙上陰霾。
原因就在於這二人兩句不離“懲罰者有沒有出動”這件事吧。
本來峻熙就為這件事感到十分自責,還被這二人當著面用作論據討論,心情不難想象有多差了。
“峻熙,你來說說,你是和大魔法師轉世接觸最多的人。就憑你對他的瞭解來看,他有沒有可能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