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陷入了無盡的黑暗,官遠無論怎樣掙扎,都擺脫不了這撕扯身心的痛感。
似是墜入永劫深淵,睜開眼睛明明什麼都看不到,但卻能感受到煉獄般的煎熬。
“餘將把你的神志投入虛幻的現實中,這便是餘給予背叛者、壓迫者、自妄者的懲罰。”
大魔法師轉世的聲音不知是以什麼樣的方式在自己的耳邊響起,隨之而來的是一股真實地不能再真實的感覺。
再度睜開眼時,官遠只感覺渾身上下如脫胎換骨般前所未有的輕鬆,剛剛在黑暗中煉獄的洗禮已經被他忘卻,就連大魔法師轉世最後跟他說過的那句話也被他遺忘。
眼前的場景即熟悉又陌生,這是在一個月前自己本應該安安穩穩地坐在那裡主持整個羅克郡事物的大廳,本來已經經過了精心的再裝修,可還沒坐穩半個月就因為大魔法師轉世要回來報仇的事情而轉移到地下工作。
但在第一眼看見這些內飾的時候,官遠發現這些東西好像在哪兒見過,有一些模糊的印象可又說不出到底是什麼。
就在他疑惑之時,一道威嚴的聲音響起:“魔術師!郡守大人還等著你表演呢!怎麼就愣在那兒了!?”
魔術師?郡守大人?
官遠這才發現手上拿著的是以前自己還是魔術師時常用的道具,而身上穿著的是經典的魔術禮服,甚至他都可以感覺到頭上也戴著眾多魔術師都會戴著的魔術帽。
這是怎麼回事?不應該,不應該啊!我是羅克郡城的郡守才對!為什麼會是一位魔術師!?
該死的魔術師!你們都是大魔法師轉世的同黨!遲早有一天我會將你們全部清理掉!
“魔術師,我的耐心有限,如果你沒有拿得出手的魔術了的話,就請回吧。”
“我他媽才不是什麼魔術師!我是——”
當官遠抬頭看向上面剛剛說話的人時,聲音變得充滿不可思議的味道,雙眼瞪圓,好像不明白髮生了什麼:
“羅克郡郡守······範光譽?”
看著在下面不僅突然停止魔術,表現地莫名其妙,還直呼郡守名字的官遠,輔佐在範光譽一旁的幕僚大聲呵斥道:
“魔術師!注意你的禮節!這兒是羅克郡城郡守範大人的座前!不僅讓郡守對你的的表演失望,還朝著大人大喊大叫甚至直呼範大人的名字,簡直罪不可恕!”
“範光譽!你為什麼會在這兒!你不應該還在伊阿烏爾嗎!我才是!我才是啊!!!”
坐在上位的羅克郡城郡守眉頭一皺道:“我為這帝國南部羅克郡的郡守,當然要坐鎮在此。伊阿烏爾確實是我所追求的地方,可很遺憾我還沒有那個能力得到陛下的賞識升往裡皇都就職。”
他看著座下臉色驚慌,語無倫次的官遠,對一旁的幕僚吩咐道:“這位魔術師可能是突發了某種精神疾病,不過在這等情況下還認為我有能力前往伊阿烏爾,就免除他剛剛的失言舉動吧。”
“遵命。”一旁的幕僚瞭解到郡守要送客的意思,揮揮手招來幾個侍衛說:“將此人壓下去,直接丟到門外面即可。這是郡守大人慈悲為懷體恤民生才做出的寬恕,讓他感恩戴德地滾回去吧!”
“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我是羅克郡的郡守······”
“知道你是我們郡守大人請過來的魔術師,但很明顯郡守大人對你很失望。若是換做郡守大人那敗家的侄兒,怕是直接就會將你處死了吧!”
這個時候他已經被兩個侍衛架到了大門口,直接就像是被垃圾般丟了出去。
“下次不要再讓郡守大人看到你!不然後果可不是你能承擔的。”
還不等官遠從地上爬起來,郡守府的大門就被侍衛們關閉。
“這是怎麼回事?這是為什麼!”官遠喃喃自語,走在無人蕭瑟的街道上。
“我才是羅克郡城的郡守!明明我才是!範光譽那老東西早就被壓到皇都受刑了,不應該出現在那兒的,不應該。”
他雙眼失神,迷茫地走在路上,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而隨著一道耀眼的光芒在他的面前一閃而過,當官遠睜開眼時,看到了一個隱藏在記憶深處的場景。
家。
此刻的他,好像正躺在一張令腰背發酸的床上,頭上敷著一塊熱毛巾,不知情況地躺在那兒。
“啊!親愛的你醒了?”
一個欣喜的驚呼在他的一旁傳來,官遠在聽到這個聲音後渾身一顫,但他轉頭時發現,一個年輕的女子正滿臉歡喜地坐在床榻旁。
“你——”
“噓。”女子溫柔地將手指按在他的嘴巴上,柔聲道:“不要大喊大叫的吶。昨天晚上有好心人告訴我你昏倒在了街頭,我可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和別人一起把你帶回來的呢。好好休息,大夫說只是勞累過度還有些感冒了,沒什麼大問題哦。”
女子調皮地將他額頭上的熱毛巾扯到了官遠的眼睛上,遮住對方因陷入震驚而瞪圓的雙眼:“這樣看著人家的話,我會很苦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