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飾奢華的馬車在老車伕的吆喝下,穩穩地停在了一座大型府邸門口。
“到了,於先生。”
不同於鬍子拉扎的粗曠外表,車伕客氣地說著,下到馬車旁,把墊腳的木塊搬下來,扶正。然後彬彬有禮地摘下擋太陽的草帽,等待著。
“多謝,朋友。”一位身著黑色 魔術禮服的男子掀開馬車的帷幕,敏捷地從車裡探出來,踏著木塊來到地面上。
腳下踩著的,是這整座縣城裡都為數不多的石板路,相較於一般市井的泥巴路,還是舒服太多了。
至少這位通常不坐馬車的先生,最開始被平時不怎麼覺得簡陋,結果馬車開動後立刻深感崎嶇不平的泥巴路顛地早飯都快吐出來;
當他心想這要玩完了的時候,馬車突然又走上了石板路,瞬間平穩起來;
這種感覺就像劫後餘生一般。
男子下意識地多跺了幾下腳,感受著死裡逢生的舒暢感覺。在意識到車伕奇怪的眼神後,尷尬一笑,把視線轉向那扇華麗的大門。
門口擺著的,是兩尊威猛的石獅子,充滿恫嚇意味的眼睛直直地盯著門前的一舉一動,讓先生有些不自在。
而門內側的一名士兵在看到男子下車後,翻翻口袋掏出了鑰匙,一臉不耐煩的上前,準備開門。
“請收下。”那位車伕口中的於先生收回目光,整理好衣領,然後變魔術似的拿出兩枚皇之銀,遞向一旁的車伕。
後者先是嚇了一跳,在明白這筆金額不菲的小費是給自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這位先生手中吊著的那兩枚銀幣,嚥了咽口水,內心做著激烈的思想鬥爭。
但當他聽到身後大門內正在開門計程車兵“咳咳”的聲音時,也便收起了這個想法,正色道:
“先生……嗯,我們子爵有過要求,不允許收小費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車伕彷彿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
可為了保住這個包吃包住的工作,也不至於要冒險收相當於自己小半個月工作的小費,惹得主子不高興。
“那沒辦法了。”身著黑色禮服的男人微笑的搖了搖頭,手靈巧地一動,那兩枚銀幣像剛才一樣忽然消失在他手中。
“於先生,子爵大人等待多時了。”
穿著統一制服計程車兵,對他的手法沒有感到驚訝,而是直接上前來提醒,語氣雖然恭敬,但也不乏一些蔑視的情感。
“哦,好的,朋友。”男人點點頭,揮手示意車伕可以走了――事實上,車伕是真的要去停車了,這個人並沒有權利吩咐這個府邸上的人做任何事。
於先生跟在士兵的後面進了門。
一路上,士兵沒有多餘的言語。為了打破這略有些尬的氣氛,他有意無意地問道:“我的魔術工具準備好了嗎?”
“子爵大人很欣賞先生的騙……魔術手法,提前幾天就準備好了。”
剛剛說錯的那個字好像表明了這位士兵對於魔術師的立場。但於先生也只能尷尬地笑笑。
魔術師,在大約兩百多年前興起的行業,以嘲諷歷史上某位直接導致世界大亂百年的人物而為普通百姓們歡迎。
但其社會地位通常不高,尤其是在這些貴族面前,給你面子,你就好過;不給面子,甚至直接拆臺,弄不好 性命不保。
這就是魔術師,在這個分崩離析的世界穩定之後,教會眼裡純粹是增強人民信仰的職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