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君站在木屋前抬頭望了望天,月色溫柔,前方河面中倒映出那一團皎潔,還能隱隱約約看到水起波紋,盪漾向四周,那是魚浮出水面所引起的,河流流速不快,所以看起來較為平靜,這血色河也只有傍晚的時候才符合這個名字。
現在已經歸為清澈。
老者回到屋子裡生起了火,溫了兩碗濁酒,從納戒中拿出了那顆紅色跳動的心臟,細細端詳無果,便揚起頭對門前的孩子笑道:“天娃子,過來看看這東西!”
子君聽到聲音,跑了回來,望著老者手裡握著的心臟,心裡有些疑惑,問道:“這是?”
老者也是疑惑,把前因後果講給了子君聽。
聽完,這孩子抓耳撓腮,對於老樹遞心一事不明所以。
老者補充道:“對了,那些枯葉還擺了三個字,叫“天愁紅”,光看表面,是完全看不出什麼的,也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但我感覺這顆心臟蘊含著極其強大的力量,要是被你所吸收,比武招親一事是不用愁了!”
子君本來沒在意的,不過聽到最後一句,眼睛一亮,急匆匆地問道:“老將軍,那如何能吸收?”
“哎~”
陳鐵軍嘆了口氣,這倒是一個難題。
縱使子君受了多大的傷都能恢復,但這心臟要是被他吃了,會頃刻間毀滅他的一切,包括血肉,渣都不剩的那種,那還能起死回生?因為這顆心臟蘊含的力量,可不簡單,而且如此邪氣,就算能吸收了,怕是會吞噬子君的神魂,將他變成一個只知道殺戮的人,失去理智的他,天人也難以挽回。
子君似乎知道他的想法,開口道:“老將軍,把心臟給我,我能吸收,要麼死,要麼活,一半一半!”
“你這犟娃子,這可不行,這東西可是劇毒也比不上的,要是被你吸收了,絕對會屍骨無存,一個練氣境吸收這麼強大的力量,怎麼都不可能活下來,就算是金仙,恐怕也會被反噬得體無完膚,徹底墮入邪道!”
老者收回了心臟,面色緩和地安慰道:“放心吧,這東西早晚是你的,我拿來也沒什麼用,等你的境界到了天仙……不對,地仙,我就給你,決不食言!”
子君無奈一笑,老者望著子君這副模樣,心裡極度不忍,上天為何要這樣對待一個孩子,簡直是奪走了他的一切啊,不知道這些年他是怎麼堅持下來的。
子君突然開口道:“老將軍,我看但那條河裡有魚,我去捕兩條來吃吧!”
老者飲了一大口酒,面色些許紅潤,點了點頭。
完罷,子君提上竹簍,衝出了木屋。
老者從窗子裡轉眼看去,這孩子跑得飛快,最顯著的就是腳底粘的泥被甩得到處飛,生怕那些魚溜走了似的,呵呵一笑,又拿出了那顆心臟,無論他如何端詳,都是那麼地渾然天成,而且大小也偏大,不太適合那個看起來只有七八歲的孩子。
搖了搖頭,收了心臟,他整頓一番,將熱著的酒別在腰間,對遠處還沒下水的子君喊道:“天娃子,你別去其他地方,我去城裡一趟,幫你準備信箋紙!”
子君回過頭來招了招手,老者就消失在了木屋門前。
……
子君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脫下了草鞋,試了試水溫,剛接觸瞬間,子君就閃電般地縮了回來,這水不是一般地涼,心裡一冷,現在下水,憑這單薄的身子恐怕會影響明天的發揮,要是著了這條怪河的什麼道,比如水鬼,什麼邪祟的東西大病一場,那就不好了。
所以子君乾脆挽起褲腿,尋著下游打算找個淺水的地方,這一路有蛙聲,空氣清新,子君漫步在河邊,儘管天色朦朧,他心裡依然沒有一絲懼怕之意,這種難得的時光,沒想到他來過。
也體會過。
沒有戰鬥,沒有人家,遠離人群的安靜,子君浮躁的心也得到了一絲平息,拋棄了一切雜念,他現在的心裡只有幾個單純的念頭,那就是捕魚,吃飽,養好精神,然後繼續進行比武招親,看來這一切的安靜,都是唐雪劍給他的。
子君走了沒一會兒,就找到一處較淺的河流,至少不過膝,挽起的褲腿也不怕溼,不至於帶著這麼冰的水在身上,渾身發抖,不過當子君跨入河流中時,依然冷的牙齒打撞。
提著竹簍,子君彎下腰去摸魚,好像這處地方沒有人踏足過,那些魚遇到了這孩子,竟然不跑,還游過來在子君的腳邊啃咬,所以就成了撿魚。
只要子君低下頭一摸,再起身時必有一條魚握在他手裡,將其塞進竹簍裡,沒一會兒就裝得滿滿當當的。
就在子君注意力稍微分散的時間,他突然靜下來看著河裡倒映的自己,這副模樣,怎麼有點熟悉?
子君突然張大了嘴巴,喃喃道:“現在這樣子,與那天譴小孩差不多了,不同的是他實力強大,竟然能與我那時候打了個平手,莫不是徐七阻撓,一時間也難解難分,現在他在衝雲宗不知道怎麼樣了!”
子君喃喃自語,那小孩,又經歷了什麼呢?
聽說幼年時期家人被妖獸殺光了,他自幼被帶到了妖族的領地,起初那些妖獸對待他就像人族對待貓狗那樣戲耍,到後來這孩子處處藏拙,實力不知不覺地超過了寄養他的千年大妖,六九仙孤身一人殺入內部之時,發現這孩子殺了那一處的所有妖獸,浴血奮戰,如野獸那般喝血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