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玄尊面色嚴肅,張了張嘴,夫子見他正要對子君說什麼時,連忙擺了擺手將其制止。
隨後轉過頭望著少年,語氣不輕不重地說道:“子君,我今日就給你一個名號如何?”
少年神情微怔,喃喃道:“名號是什麼?”
夫子溫笑,霞光照射在他臉上,看起來極為慈祥,他轉過頭,望向平靜的水面,細紋波光,粼粼金光,雙手交叉背在身後,隨後緩緩開口道:“在外界,一般不直接稱呼別人名字,比如東邊一座山名叫金峰,那裡有一個人出了名,闖出自己一的片天,直呼其名乃是不敬,這時候就得有一個響噹噹或者平平淡淡的名號,東起陽,山名金,可喚金陽,若稱帝,可喚金陽大帝,若稱聖皇,可喚金陽聖皇。
這便是一些依據,當然也有其他自號的,比如村子裡的人,黑帝就是他的名號,其姓姬,本名乾荒,黃帝乃軒轅氏,青帝本名太昊,另外名號可稱蒼帝,或者木帝,赤帝名號炎帝,白帝位居西方,他自稱上帝,不過因為一些原因,捨棄了上帝名號,就稱白帝!
子君,今日我就給你天帝名號!你覺得如何?”
聽到這天帝二字,少年心裡震動,很熟悉的感覺,彷彿拿回了自己的東西一般。
白衣少年點點頭,開口道:“感謝夫子給我這個名號,那我以後對外人就叫天帝了!”
護玄尊嚴肅地道:“名號事關一個人的名聲,不容任何人沾染踐踏敗壞,哪怕默默無聞,也要好好守護,名號就是自身,它不只是簡簡單單的幾個字,包含尊嚴及一個人的一切,知道了嗎?”
或許是見少年一副風輕雲淡的表現,就這樣對他說道。
這下說完,少年才更加理解得透徹,便也更加鄭重地點點頭!
夫子又指著山上那棵巨樹說道:“在還未強大到讓天地顫抖之時,不要太過張狂,那樹對於人來說很高很大,但對於天來說,就如同螻蟻一般,蜉蝣撼樹不是誰都能做到,沒準樹上屈居的一隻黃雀都能將你給吞了!”
見少年眼神迷茫,夫子自嘲一笑,對護玄尊道:“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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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鐘前,香子羊慈跟著秋落雁來到她奶奶家,此時食神婆正一手攆著擀麵杖,一手撒上香料。
“食神婆婆,您找我們有什麼事嗎?”
香子吮吸著鼻子,是滿屋的香味,青羊慈倒是不太在意,開口問道,整個村子可能就這間屋子最香,二人時常來,每次都意猶未盡,每次都是全新的感受。
食神婆見二人的到來,轉過身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讓秋落雁來完成,少女乖巧地接過擀麵杖,開始揉麵和麵,同時關注著她們的對話。
食神婆面容慈祥,呵呵一笑,叫二人坐下,然後對羊慈說道:“羊慈姑娘,你是不是喜歡村裡新來的那位俊秀少年?”
青羊慈面色紅潤,沒想到食神婆會這樣問他,當即靦腆一笑,緊緊扭捏著手指,點頭開口道:“是的!”
似乎得到答覆,老人又面向香子,問道:“香子姑娘,你呢?”
羊慈觀察著香子,等待著她的回答。
少女更加靦腆,坐立不安,聲音顫抖地道:“應該……喜歡吧……”
聽到此處,秋落雁手上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下,隨後更加賣力地擀著麵糰。
羊慈哈哈一笑:“別擔心香子,我答應過你我們一起喜歡他的!”看她表情有一分僵硬一分演,是個正常人況且生活在這一夫一妻的地方,思想都還沒有轉過來,跟人共享,說真的讓人心裡很不高興!
食神婆看在眼裡,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誰喜歡都不打緊,只是我聽說明天他就要走了,那之後你們打算怎麼辦呢,想過了嗎?”
二人頓時安靜下來,對於這問題,她們不敢想,不知道到時候是能平靜對待還是哭得撕心裂肺。
老人又繼續道:“人這一生,無非就是追一個夢,攀一座山,愛一個人,但你要知道,喜歡不是愛,喜歡那是年少幼稚的表現,後續發生的重大挫折可能會輕易斬斷這其中姻緣,單憑這兩個字無法承受,情到深處便是小愛,願意為人豁出性命,人這一生很漫長,你們能一直都保持這般火熱嗎?情到極致便是大愛,可用平淡,放手,信任六字來概括,敢問姑娘,佔哪樣?”
羊慈失了神,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竟有幾分懼怕,不知從何說起。
卻見香子搖了搖頭,冷靜地道:“愛就是愛,不愛就是不愛,自己知道就好,為什麼要分得那麼細?”只是越說,聲音越小,自己都有點不相信自己了,說真的,要是子君真的走了,自己心裡也一定非常難過!
食神婆呵呵一笑,發問道:“那請問你們,是什麼讓你覺得自己喜歡他,或者你之後又打算怎麼做?”
青羊慈喃喃道:“一見鍾情!”
香子喃喃道:“因為他在一次危難中保護過我,從那之後我滿腦子都是他!”
食神婆那眼神,彷彿經歷了世間滄桑一般,一眼望去,讓人想要關切地問個“老婆婆身體可好?”此時她一手扶住椅子,一手食指在眉心敲打了兩下,隨後慈祥而平靜地道:“那現在不妨想象一下,少年變成一個嗜殺之徒,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人置之死地,也不再認得你們,你們說說現在心底的感受!”
青羊慈眼冒淚星,帶著哭喪道:“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一直愛他的,就像先前婆婆講的那樣,追一個夢,攀一座山,愛一個人,我追的夢是子君,攀的山是子君,愛的人也是子君,別無他人,食神婆婆,您叫我們來到底要問什麼,難道就是這些問題嗎?我可以走了嗎?子君他還在等著我啊!”少女越說越激動,說到一半已經嚎啕大哭起來,香子看了倍有感觸。
又或者是自行慚愧,沒想到青羊慈這麼愛他,而自己呢。
這一刻,她又開始問自己,失去了記憶,變得不同以往的她,彷彿少了什麼東西……
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