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子君消失瞬間,像一團白煙易散,一陣風吹過後,再不見少年在那天地間挺立。
通天山從遠處看,更像是支撐天地間的一根柱子,粗壯浩大又蒼茫,不像天然形成,更像是神蹟,遠了朦朧,見那龐然大物,甚是心悸,生怕倒下來砸了人。擋住天邊,不見域外風光。
雲霧繚繞,真可謂,一點青絲漫遊天,二物流螢繞西行,三百長虹掛蒼穹,四群飛鳥翱天跡,五丈霞光弄萬道,六寸光陰射似箭,七月風冷雨水狂,八九玄天人寂寥。
風聲呼呼,天地寂靜。下了雲層,終於輕鬆得多,腳步輕點峭壁上,子君身子輕快敏捷,慢慢旋轉落下,像飛狐在空中那番搖曳生姿,大風拂過臉頰,少年表情溫和得就像傍晚的篝火,初見少女恐怕也會心動於此,就在要失控遠離山壁時,風襲過,將少年吹散成白煙,又見他點石跳躍,身子繼續翱翔在萬米藍天之上,卻不是上飛,而且極速下墜,如此往復,真叫人心驚膽顫。
跟隨著飛劍的少年,身子徹底投入藍天的懷抱,加上涼爽的風,真是舒爽無比,少年忍不住高呼,卻還是聚精會神,踏著步伐,像是那世外高人,對此已經輕車熟路。實則不然,第一次練習飛簷走壁的他,倍感新奇。
這便是第一道難題,要不然按照今天這天氣,站在一座高山上可一眼望去百里,子君轉眼一看,已經能看到村子南邊尖山邸的頂峰了,天地明亮,周圍一切可見。
奈何少年還不會飛,若是離開了這借力的地方,落下去也是死路一條,所以第一難題便是“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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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子這邊,青帝及白帝相對而坐,白帝微閉著眼,片刻後,睜眼,語氣急促震驚道:“速度已經打破了以往的記載,就是吾實力同他一模一樣,可能還不及他一半,少年膽大,心裡毫無恐懼!才剛開始就已經是大成了,彷彿這身法就是為他而生,他所創造一樣!”
青帝呵呵一笑,喃喃道:“後起之秀,必將後浪推前浪,吾等雖已成就世間至強,這等風雲,必有人來打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就連玄尊都看不透,在不久的將來,必將打破這平靜。最好的故事,波瀾壯闊的人生,何嘗不是一種趣味,有時候歲月更替,磨滅了很多“情”,白帝,你懂我意思嗎?”
注視著青帝略帶深意的面孔,白帝將心底所想慢慢道來:“你我皆是失情者,我不懂,你不懂,玄尊也不懂,夫子淪為凡人,應該知道一些,奈何上神道規則寂滅,大家不得而知,這失情者,我想是忘了一些東西,生活覺得理所如此。”
青帝聽完,端起茶輕抿一口,拂袖背身,喃喃道:“少年的失情,空了一切,比任何人都要多!”
白帝輕嘆:“慢走不送!”
青帝的身影緩緩消失,彷彿從未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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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談話間,子君終於是落了地,準確地說是到了通天山腳下距離三百丈的一座山巔,身子輕踏在灌木叢中,一副飄飄然的模樣,少年到來,嚇跑了在此居住的動物,飛鳥驚起,毒蛇猛獸奔向遠方,獼猴麋鹿等躲在那石壁後邊偷窺著。
少年前方三尺,是方圓百丈的深淵,可見那邊緣部分綠色的奇枝怪藤叢生,黑洞洞的裡部,有時候也會讓人心生恐懼,飛劍在頭頂停留片刻,便拖著一道青光,劃破空氣離去,速度飛快,呼吸之間便超過了這深淵。
少年呼了口氣,倒不是怕那心悸的洞口,而是在思考能不能過去。
片刻後,只見他身子一低,衝了數十米,來到崖邊時,腳步一點地面,身子便騰空而起,像一道利箭,又像逐雁之鷹,或月光下的飛天之狼,矯健身子白影閃過。
真可謂是白虹貫日,剎那掠地芳華,呼呼呼的風聲不絕入耳,少年見越來越近的對面,峭壁上還見到一隻極速攀爬躲藏的石猴,愣神之跡,一步三百米還是有些誇大,僅差個數十來米就能再次借力。
可惜沒有用了,少年身子極速下墜,心裡大慌,卻在冷靜地思考著,四顧無人,僅有一個石猴,它見此,激動得上竄下跳,然後一躍而起,迅速折斷一顆長竹,向子君落去的地方伸去。驚險地接住了少年,白衣少年眉目輕挑,向它看去,高聲呼喊道:“謝了!”
隨後只見他雙腳輕點,又如一支利箭飛了上去,落在崖上,單膝跪地,回過頭,見那石猴歡呼雀躍,招著手。乃居住在一洞壁中,子君想不到竟然在這麼險峻的地方,竟然有一石猴,還救了他,擺了擺手,然後消失在此地。
猴子看著少年離開的地方,就這麼一直看著,站累了就蹲坐下來,抱著雙膝,頭部窩在兩條腿之間,就這麼看著,就這麼睡,不過那都是後來的事了……
此時,少年正飛躍在群山間。
他身形一動,時而幻白煙,時而抽空看天邊,越來越熟悉此身法的他,也輕車熟路,只要跟著飛劍便是,之後的地形依然險峻重重,不過都比不上下山和跨淵,此二者最難,其他都是一睜眼一閉眼就過去了!
太陽離山半尺,在這動物齊聚,高山流水似世外桃源的地方,青嵩奇樹,怪石嶙峋,距離尖山邸之地,也只有個一百里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