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到承天宮，剛進一進門，皇上就衝了上來，大聲斥問：“不是讓你殺了那逆子，你為何沒有動手？”
謝凜嘆了口氣，“他到底是兒臣的兄弟，兒臣下不了手啊，父皇難道就不顧念父子之情？”
“他要造反！”
“可此之前，您不也只是猜測，就像我大哥，你覺得他深得將士的信任，便覺他對您構成了威脅，於是就誣陷他謀逆。他和謝璋一樣有機會起兵自保的，甚至他比謝璋機會大多了，可他沒有。他敬重你，愛戴你，從未想過謀逆，你呢，你猜疑他，陷害他，殺他。”
聽著這些話，皇上一步一步後退。
“你、你都知道了？”
謝凜嘴角扯了一下，“不止是我大哥，還有我母親和五哥，他們想為大哥平冤，你害怕事情暴露，於是毒殺他們。我母親將門出身，早年與你一起南征北戰，幫你立下很多戰功，穩固了武成王府的勢力，可你卻一點舊情不念，殺了她，殺了她兩個兒子。”
皇上瞪大眼睛，“你都知道，你全都知道！你騙我，騙我說你當時小，什麼都不記得。”
“我若不騙你，你早將我也殺了吧？”
皇上見謝凜眸光銳利，隱隱透著殺氣，他下意識往後退，“小九，我到底是你父親，雖做過很多錯事，但我保證以後會彌補你。你想要這皇位吧，等平定亂局，我立即傳位給你，好不好？”
謝凜嘖嘖道，“你覺得我很蠢？”
“不，你很聰明！像我，這一點很像我！”
“哈，你是聰明，可做事太絕！”
皇上搖頭，“其實是你母親先對不住我的，她和平燕王私通，你大哥和五哥根本不是我親生的，是她和老二生的孽種。當然，你是我親生的。”
“母親和二皇叔本是青梅竹馬，你為招攬我外公，先一步向求先帝賜婚，迫視他二人分開。之後三王之亂，你更是以我母親為餌，用她的命騙二皇叔上鉤，繼而剿滅了平燕王這一支勢力。我母親和二皇叔自始至終都是清白的，他們從未越雷池一步，你利用了他們，卻又往他們身上潑髒水。”
謝凜冷嗤，“你太卑鄙了。”
“不，他們早就揹著我苟且在一起了，他們……”
一把劍抵到了皇上脖子上，皇上再不敢多說一字。
“你聽，宮外已經殺起來了。”謝凜挑眉。
皇上深吸一口氣，“小九，今日之事，朕保證不追究，你快護著朕往外逃。你得看長遠一些，倘若謝璋那逆子奪位成功，日後他必定會殺了你的。”
“他啊，他成功不了。”
“薛懷那老匹夫在幫他！”
“薛懷在平都，能調動的也不過是京郊大營那一萬兵力，而蕭定北此次北上可是帶著三萬大軍呢。”
一聽蕭定北要來了，皇上立時露出喜色，“他若是從許城往這兒趕，日夜兼程兩日就能到。”
“他已到了城外。”
皇上臉上的喜色就更大了，“太好了，朕有定北護駕，這些逆賊一個都別想逃！”
謝凜笑了起來，“老東西，你好像忘了，你現在在我刀下呢！”
皇上確實忘了，低頭再看那冷刃，神色立時又繃住了。
“小九，將刀放下，殺了我，你也活不成。”
“怎麼，還指望蕭定北給你報仇？哦，對了，他可是你最愛的兒子呢。”
“你竟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