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忙道:“是是,這句話,小的一定帶到。”
薛文遠再深深看了蘇知微一眼,這才笑著離開。
蘇知微拳頭已握緊,她就像疾風中的一根草,於風捲雲湧的權力交鋒間根本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
想為父母報仇,殺死齊王,只有這一次機會。若把握不住,便再也沒有了,因此剛才任薛文遠羞辱,她都沒有反抗。
壓下一口火氣,蘇知微繼續跟著韓城往前面走。
“呵,連遍歷花叢的齊王和薛三公子都稀罕你,倒是江墨硯竟讓你獨守空房八年,嘖嘖,不得不說他對我妹妹是真愛。”
“你們欺騙了我八年,覺得好玩嗎?”她問。
韓城嘿嘿一笑,“好玩啊,尤其當你自以為江墨硯愛你的時候,太好笑了。”
“你們常常偷笑我?”
“我們住你蘇家的房子,花你蘇家的錢,還排擠你弟弟,甚至……”
“給我下毒?”
韓城皺了一下眉,“你知道?”
蘇知微沒有說話,臉色也一如尋常的平靜。
韓城撇嘴,“不要以為自己什麼都知道,至少有一個大秘密,你就不知道。”
“哦?”
“我不會說的,你也永遠不會知道。”
蘇知微淡淡的嗤了一聲,不就是他們聯合齊王假扮馬賊闖入她蘇家,殺害她父母的事麼。
她知道,而且這就討債來了。
“你一個女子,太卑微了,反抗不成倒不如接受這命運。我這可是好心勸你,待會兒別惹齊王不高興,不然他要殺你,比殺一隻螞蟻還簡單。江墨硯也不會護你,倒不用怪他無情,更多的是因為他沒有這個本事。”
這一路上,韓城說了很多,無非是讓她接受被齊王玩弄的命運,讓她低下頭,讓她不要反抗的獻上自己的身子。
她想,若是她真毒死了齊王,江墨硯第一個逃不過,畢竟她還是他夫人,這韓城也逃不過,是他帶她過來的。還有江映畫,她下場只會比她更慘。
你看,她的死多值得。
韓城帶她來到了後園花廳,遠遠就聽到了絲竹管絃的樂聲,待到門前,便見裡面坐著好多人,他們縱情聲色,放浪形骸,仿若剃光了毛的狗,搖著尾巴,噁心至極。
她望過去,一眼看到坐在最前面的人,這人穿著絳紅色的錦袍,頭戴冠玉,面容還算俊朗,一雙眸子狹長,正越過這汙濁看向她。
這人就是齊王謝璋了。
她又想到了上一世,這人帶著白鬼一般的面具,將她拖進了草叢裡,他低聲笑著,以居高姿態看著她無助的掙扎。
他伸手掐住她的下巴, 說道:“你逃不掉了。”
那一刻,她真以為自己逃不掉了。
那時的絕望,此刻的讓她心慌,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剋制住了。
江墨硯原在齊王跟前,見到韓城領著她進來,忙低著頭跑了過來,他竟也覺得丟臉。
跑到她跟前,他倒是挺起了腰,以命令的語氣對她說道:“我的仕途如今就看你了,若把事情搞砸了,我饒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