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的路上有點堵。儘管已經快八點了,可車子還是在路上走走停停。
也許是因為事情太多,也許是夏秋交替白天漸短,總之覺得一晃一天就過去了。
下午沒有幹什麼事情,天就已經暗了下來,遠處早沒了火紅色的殘雲。目力所及,華燈初上。蘇清越手裡把玩著手機,想著劉強的事。
這的確出乎他的意料,石磊對劉強這種人的解釋是一方面。蘇清越認為還不只是這樣,他忽然想起王爾德說得那樣,沉迷這件事往往不是因為慾望或者好色,而是因為這樣能顯示自己的男子氣概,緩解空虛。
這是骨子裡的所謂尊卑、尊嚴,無論陳婷多麼有錢,多麼成功,在劉強眼裡都是附屬,都必須聽從自己的。
時間長了,崇拜感沒有了,就去其他的地方找。這種找的本身還義正辭嚴,絲毫不考慮後果,也不會害怕。
更可怕的是,陳婷曾經也這樣認為,不管是被動還是主動,也客觀接受了這種關係。
所幸,婷姐最終走了出來。
多麼痛的領悟。
現在,蘇清越明白了,只是如何處理呢。他畢竟和陳婷有婚姻,雖然涉嫌犯罪,他應該滾進去坐牢。但是這個事情還是應該由陳婷來決定,或者至少要給婷姐知曉一下。
總之,證據是不會跑的。
但從現在的情況看,劉強是爛泥扶不上牆,他的種種舉措,真是逼著別人撕破臉。
可和陳婷怎麼說?
他想著,車子終於加速了,很快上了四環,過了健翔橋後,又繼續向前,前方不遠處就到出口了。蘇清越覺得長痛不如短痛,這樣的人渣放在陳婷身邊是顆定時炸彈,實事求是說吧!
他想著,撥出電話。
長音過後,陳婷的聲音從聽筒傳出來,說道:“清越,什麼事?”她說著話,笑起來,明顯是狀態不錯,很高興。
蘇清越跟道:“婷姐,聽著聲音很高興嘛。”
“是啊,邱總帶我出來吃飯了,給我講了個笑話。”陳婷笑著說,又問了一句:“清越,什麼事你說吧。”
“我過去找你倆吧。”蘇清越說,“石頭哥已經給了我所有的東西,後面的事,得婷姐你拿主意,我們都是外人。這畢竟涉及到你的家庭。”他說,猶豫了一下,又道:“很多的證據,都足以證明這人不行,如果繼續和他過日子,會很危險。”
蘇清越儘量把話說得委婉。
陳婷在電話裡頓了一下,有那麼一刻,她還沒回應。
蘇清越以為她又動心了呢。
沒想到陳婷下一刻,說道:“清越,自打我從家再次出來,回了咱們悅道工作,我就想明白了。這些不用你說,正好你過來咱們大家一起吃飯,我也看看那些東西,我也希望自己徹底寒了心,才好對付他!”
聽聞她如此說,蘇清越知道那種悲涼,可沒有辦法,有的時候悲從中來,反倒是能煥發更大的力量。他想著,剛掛了電話,便發現東山已經駛下出口,停在學院路路口左轉的位置。
只好告訴東山,去找陳總。
因為佔錯道了,他們只好左轉走知春路,過了一路紅綠燈,又過了原本叫白頤路的西關村大街,終於到了蘇州街附近。
他下了車,那裡有間西北的館子。他剛走進去,就看到邱新軍和陳婷坐在靠窗的位置。
裡面亂哄哄的很熱鬧,蘇清越坐下來,看著桌上的菜。邱新軍指著說道:“這裡非常正宗,沙灣大盤雞,我們好多同事招待客戶都會來這裡。知道你來,我又點了份手抓肉,足夠咱們三個吃了。”
“你倆怎麼湊到一起了?”蘇清越好奇地問。
“青青發高燒,我就讓鵬鵬回去了。”陳婷解釋道:“晚上我想下來吃飯,確實還是挺害怕的。正好邱總問我吃了沒有,我就說那就一起吃吧。”
“行。”蘇清越笑起來,要了兩瓶啤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