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後宮,芳華圓內,萬紅同開。
一衣著雍容男子端坐於玉石桌前,含情脈脈。對面,是另一絕色女子。
那男子面對傾城容顏,似有什麼話說,卻又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女子見狀也不著急,只沉下心來,並不去催他。
半晌,那男子終於開口,輕撫女子面頰,愧疚道:“夜兒,有一事我瞞你許久。”
女子答曰:“什麼?”
“其實,我本名不叫長安,而是常歡,天界太子常歡。”那男子說出這席話來,似乎費了相當大的勇氣。
聞言,夜姬故作驚恐嗔怪,憤而起身,質問道:“常歡,你是天界太子常歡?!我拿你當朋友,你卻連真實身份都隱瞞於我?”
眼見夜姬那張好看的面孔爬上失望憤怒之色,似乎紅了眼眶,常歡心中分外不是滋味,心疼得發顫。
他慌忙起身,伸出雙手欲圖安撫夜姬,卻被其優雅躲開,一時慌了神,趕忙解釋道:“夜兒,你聽我解釋。先前我深知你我身份有別,只擔心你若知曉我是天界太子,我二人只怕會疏遠。如今,我再不忍將此事隱瞞於你,夜兒,原諒我好嗎?”
真想不到,堂堂天界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竟也有如此委曲求全的一日,何其諷刺。
見目的達成,夜姬狡黠一笑,卻轉瞬即逝,難以捉摸,隨即立刻換了副柔弱面孔,道:“我怎麼會疏遠你呢,你是我在天界唯一的朋友。我只擔心你介意我的身份,我的出身……”
說著似乎要哭了出來,目光瑩瑩,我見猶憐。
常歡見狀心疼到窒息,慌忙將夜姬摟入懷中,溫聲安撫道:“夜兒,你怎麼這麼傻。你雖是魔界之人,卻是我見過最為單純的女子,我怎麼會介意你的身份?我又何嘗甘心只做你的朋友,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懷中夜姬目光輕蔑,只覺得這傻小子的真心未免太過好騙。
“太子,我知道你對我的真心,我又何嘗不是呢……”夜姬依然嬌聲,故意頓了頓,似乎有些為難。
常歡又是慌張,鬆開雙手,搭住夜姬的雙肩,目光炯炯,制止道:“夜兒,不許你喚我太子。在你身邊,我永遠是你的長安哥哥。”
“可是……”夜姬猶豫了,“我自然希望你是我一人的長安哥哥。但你是太子,地位尊貴,而我只不過是魔界的人質,與你有著天壤之別,怎麼敢痴心妄想……”
“夜兒,我不允許你這般妄自菲薄!我不管你是仙是魔,我都要你,我只要你!答應我好嗎,不要再推開我。”長安神情認真無比,讓人無法拒絕。
夜姬依舊一副嬌弱模樣:“就算你不嫌棄我,可是,天界上上下下的仙人呢,各位公主名胄呢,他們會怎麼看我?還有,天帝天后呢……他們,會接受我嗎?”
想起天帝,常歡的臉色頹然了幾分。是啊,他的父皇母后,會如何對待夜姬,他心中沒有絲毫把握。
雖是如此,常歡又怎麼忍心美人落淚,只朝她發誓道:“夜兒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父皇和母后,讓他們接受你。我決不允許任何人因為你的身份對你冷眼相待。”
“長安哥哥,我何德何能,得你如此垂愛……”夜姬又入常歡懷中。
次日早朝後,天帝退於後殿正為天界大小事憂心,常歡求見。
這對父子關係緊張已是天界人盡皆知之事,二人互不照面。今日常歡前來,不知所謂何事,但天帝隱隱不安,畢竟二人每次碰面都以不歡而散結束。
雖是如此,天帝已經允了覲見。
不知怎的,不過幾日未見,天帝竟有些不認識這個兒子了,卻也說不出來是哪裡生了變化。
常歡上到殿中,拱手道:“見過父皇。”
“免禮,歡兒今日前來所為何事?”雖然二人關係僵冷,但常歡畢竟是天帝唯一的兒子,心中自然是疼惜的。
常歡並未直接回答天帝的詢問,反倒低下了頭,直身跪地,而後朝天帝重重磕了個頭,道:“父皇,近些時日來,兒臣日夜反思,自知先前魯莽,常惹得您與母后為我操心,深覺不肖,望父皇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