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兩敗俱傷
“真想不到,你我姐妹這幾年不見,居然分道揚鑣,站在了對立面,造化弄人啊!”穎兒感嘆,隨後想起了什麼,立即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和世子站在一起的?”
“妹妹以為姐姐是宇文訓的人嗎?”未晞反問道。
“難道不是嗎?你們利用我無非就是打擊那個自以為很懂音律的西門白,誰都知道西門白是宇文深的人。”穎兒說道。
“呵呵,妹妹難道就這麼輕看姐姐嗎?金陵城裡沒有皇子嗎?姐姐為什麼千里迢迢來到長安來投靠他宇文訓呢?此人囂張跋扈、驕奢淫逸、陰險毒辣,這樣的人,怎配得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之名?”未晞輕蔑地說道。
“那你是為了什麼?”穎兒不解地問道。
“為了……”未晞話到嘴邊,然後止住了,停了一下才說道:“為了幫一位朋友的忙,既已許諾,理應踐行,你不必多問。還有就是為了妹妹你,為了提早地把你從漩渦里拉出來,”
“哼,說的好聽。”穎兒不屑地說道。
“妹妹!”未晞無奈地叫了一聲,然後繼續說道:“雖然宇文深對你有些恩惠,但是你委身於世子為他報告世子的一舉一動,難道不能報答嗎?況且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假如姐姐剛才昨晚不把你從幽蘭榭帶回來,你現在說不定已經被他給關起來或者是滅口了?你還不明白嗎。至於世子就更不要說了,他連看都沒看你一眼吧,呵呵,這兩人真是兩兄弟啊,一樣的翻臉無情,一樣的刻薄寡恩。”
“這只是你的猜測。”穎兒說道。
“好,就算這是姐姐的猜測,可是你生性膽小,每次透過海麓苑的丫鬟給宇文深傳信的時候,你都嚇得戰戰兢兢,這樣的日子,你過的安穩嗎?既然每天都提心吊膽地過日子,還盼不到個好的歸宿,你這又何必呢?”未晞開導她,
師姐剛才說的倒也是實情,她的確每日擔驚受怕,生怕被世子給發現了,夜裡也常常做惡夢,睡不好覺。世子也不是天天都來海麓苑,所以白天有時候還需要打發那無盡地空虛和寂寞,隔三差五還要忍受雲瑤上門的無故羞辱。現在雖然在這個簡單的農家小院裡,但是自己居然感到了一種闊別已久的安全感和清淨。想到這裡,穎兒低下了頭。
未晞伸出胳膊將穎兒攬入懷中,說道:“以後我們姐妹再也不捲入這是是非非中了,我們就找這樣的一個地方,籬笆柴扉、布衣素食,安安靜靜的吧。”
“不要,我還要嫁人呢?”穎兒憧憬道。
“好,妹妹要嫁人,姐姐一定給你找個如意郎君。”未晞拍著穎兒的背,慢慢地說道。
……
再說倒黴的西門白。自打那晚上被宇文深派人送回來後,他就病倒數日了。回想當時的情景,又驚又嚇、又氣又怒、又冤又屈。
他本是個文質彬彬地書生,仗著父親西門肅的威望和找到宇文深做靠山,年紀剛過四十便坐到了天宮中大夫的位子。
雖然暗地裡幫著宇文深做了不少顛倒黑白的勾當,但是表面看起來還是彬彬有禮、斯斯文文的一個人,卻在那晚被世子用極其野蠻和粗魯地方式羞辱了一番,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事情,再加上他莫名其妙地被那麼多人捉姦在床,還是了有夫之婦,現在被傳得沸沸揚揚,有板有眼的,想想自己今後如何還能在朝堂之上、天宮之中立足?
現在他心中已經明白了,自己是遭了別人的算計,但是木已成舟,自己能有什麼辦法去證明自己的清白呢?
看著空空蕩蕩的客廳和書房,再聽聽外面院子裡樹上的幾聲單調的鳥叫,想想以前門庭若市,客廳和書房的人來來往往,眉笑眼開、畢恭畢敬,一口一個上大夫的叫著,家裡的下人有時候連添茶倒水都來不及。再看看現在,冷冷清清,以前的人躲他就像躲臭大糞一樣……
不知道怎麼回事,父親西門肅的話忽然在他的腦海裡飄蕩:“你這個逆子!為了權勢,居然和宇文深攪和在一起,奴顏婢膝,我西門家世代書香,怎麼就養出了你這麼不知廉恥的子孫!列位祖宗啊,我西門肅教子無方,愧對你們啊!”然後又浮現出了父親氣得發抖的身影,迷迷糊糊的。想到這裡,他便頓時胸悶氣短,一陣頭暈目眩,栽倒在地上……後來索性氣血淤積,臥床不起了。
期間宇文深帶著醫人也來過好幾次了,但是都得到了一個答案:“心病還需心藥醫,吃藥只是調理,對病症並無多大助益。”宇文深也自己專程來瞧過一次,看見西門白數日之間成為病怏怏的樣子,心裡是又氣又急,只得說了些寬慰的話無奈地回去了。
晉國公府,山海堂。
“這個西門白,栽在了女人的手裡,真是……”宇文護生氣地把西門白告病假的摺子往案几上一扔,說道。
“是,不過此事還有些撲朔迷離的。”肖公公在一旁說道。
“有什麼撲朔迷離的,這兩個混賬東西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尤其是世子,居然拿自己的臉面用一個賤貨去往朝廷大臣的身上栽贓,簡直是丟盡了他老子的臉!”宇文護氣呼呼地罵道。
“好在世子並沒有參奏西門大夫,那西門白自己病倒,也不能直接說是世子乾的,”肖公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