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輩謹記教誨。但現在如履薄冰,恐託付不效啊。”宇文憲連連搖頭。
“事在人為,只要順天意、得民心、持正道,必將一往而無前,荊州之事,老朽亦有所聞,怎奈逝者如斯、老驥伏櫪,怕是不能為荊州的父老謀福了。”龐老搖搖頭說道。
“這……”宇文憲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公主信中說,荊州情勢複雜,恐殿下初來乍到,一時難以周全,讓老朽派人輔助一二,因此,當下之事,就由不成器的徒兒代勞吧。”龐老指了指紀信。
“如此再好不過!”宇文憲大喜,隨即說道:“公主讓晚輩捎信,原來是讓龐老舉賢,公主此番恩德,無以為報!”
“這並非公主給予殿下的恩德,而是公主給予荊州百姓之恩德啊。”龐老笑呵呵地說著。
“是是是,陛下和公主都心繫荊州,那晚輩做事就更有底氣了。”宇文憲點頭說道。
“紀信、殷俊、戴恩,你們三個過來。”龐老朝一旁的三位弟子招招手,示意讓他們過來。紀信三人過來後,龐老指著三人說道:“老朽此生門下弟子近千,然時常侍候在側的,也就這幾個了,雖讀了些詩書,但終究缺乏歷練,殿下如若不棄,就留下做個門人吧。”
“如此……多謝龐老!”宇文憲起身大禮相謝,然後轉身拱手對紀信三人說道:“三位龐老的高徒,如若不棄,憲與三位以後就風雨同舟了。”
紀信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然後齊聲說道:“願隨齊國公鞍前馬後!”
……
辭別龐老後,宇文憲春風得意,帶著紀信三人和宋霆回府,路上,宇文憲看並沒有外人在場,邊隨口問道:“宋將軍,本公聽說最近有好多災民到處劫掠,前幾日還搶了一座寺院,是有這回事嗎?”
“回齊國公,有!就在您到來的前日,確有一些災民向城外的明臺寺借糧,與僧徒起了衝突。末將已經處置過了。”宋霆如實稟報。
“可被抓的只有和尚,沒有災民,因為具械為兇,災民手裡並沒有什麼武器,是這樣嗎?”宇文憲問道。
“是!”宋霆回到。
“可不知為何,紀先生卻沒有被抓起來呢?”宇文憲突然笑著向紀信問道。
“額……”紀信和宋霆對視一眼,當下立即明白了,只好如實回答:“殿下,實不相瞞,那日的借糧事件,是在下和宋將軍合謀而為之,目的是……”
宇文憲擺擺手,制止了他,然後說道:“本公當然知曉,廟裡的和尚佔著許多的糧食,卻不顧災民死活,自己在那裡貪圖享樂,二位這招出的不錯,佩服佩服啊。”
“這是紀先生的計策,末將也實在是看不慣那幫禿驢。”宋霆是個粗人,按捺不住直接開罵了。
“本公猜也是,用兵尚且講究奇正相合,何況是對付那些人。紀先生,以後可就要多多指教了。”宇文憲半開玩笑的說道。
“不敢,我等師兄弟只恐智術短淺,有負所託。”紀信謙虛地說道。
“哈哈哈……今日得三位大才,可喜可賀,走!回去再說。”宇文憲大笑著策馬飛奔,後面的人只好急速趕上。
到了刺史府邸,宇文憲命人收拾了房間,叫來了吳澤等人,舉行了一個簡單的宴會,慶賀書院三位高徒前來相助。宴請結束後,就在刺史府的大堂,宇文憲居中高坐,正色道:“諸位,自今日起,紀先生、殷先生還有戴先生都是我們自己人了,以後議事的時候大家就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吧、”
“呵呵,殿下得龐老的三位高徒相助,何愁大事不成呢?紀先生,殷先生,戴先生,以後就是同僚了,互相照顧啊。”長史吳澤笑呵呵地說道。
“吳長史客氣了,我等齊心協力,為民造福,自是應該團結一致了。”紀信回到。
“恩,紀先生說的對,為民造福,可眼下老百姓連肚子都吃不飽啊。”宇文憲說道。
“是啊,殿下苦心一片,將那些富商請來,好說歹說,這都三天了,總共捐來的糧食也就近一千石,可是城外的災民越聚越多,到現在為止,已經餓死了十八人了,再……”吳澤話沒說完,宇文憲驚道:“什麼?又有人被餓死了?還這麼多?”
“是啊,那點米根本不夠啊。”監察史崔亮說道:“而且城外放粥,秩序很難維持,哄搶之事常有,有幾個是被踩死的。”
“我告訴你們,我來之前餓死人,可以算在老天的頭上,我來之後餓死人,就會算在我這個刺史的頭上,我,以及諸位,再要是死一個,我們難辭其咎!”宇文憲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