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素日威嚴的秦大將軍,怎麼也如此?”田叔說道。
……竹玄之也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約摸早朝剛結束,宇文深便急急忙忙地來到了桃園。宇文深與竹玄之分賓主對坐。
“聽說先生昨日又遇到襲擊了,一切可好?”宇文深顯出很關切的樣子。
“多謝公子關心,在下這裡沒什麼大事,區區小毛賊,燈籠會還不放在眼裡的。”竹玄之不屑地說道。
“還是小心為好,出去多帶些人,不然世子那邊的殺心,是不會消散的。”宇文深說道。
“西門白近日怎麼樣?”竹玄之岔開話題問道。
一說起這個,宇文深連連搖頭,喝了一杯茶,說道:“哎!先生說的沒錯,心病啊,就算是身體勉強好轉,以後也怕是難以繼續任命了,現在朝廷委派另外幾個大夫共同協理西門白的差事,天宮分管官吏獎罰考評的差事,怕是難以插手了。”
“朝廷的旨意,在下倒是有所耳聞,冢宰這樣做,是要公子不再插手一些事情,同時,也是要世子不再插手。”竹玄之說道。
“這是為何?難道父親還想讓他人進來?”宇文深問道。
“倒也不是,或許在西門白出事之前,冢宰還沒有不讓二位插手的意思。”竹玄之說。
“怎麼講,難道有些事情父親不再讓我們插手了?”宇文深問。
“不是不讓世子和公子插手,而是不想讓世子和公子再沒有原則和底線的相爭下去了。”竹玄之糾正道。
“先生是說,西門白的事情,碰到了父親的忌諱?”
“沒錯,世子策劃的這出戏,利用一介歌舞伎,整倒了一位朝廷的大員,對於世子來說,確實划算。但對於冢宰來說,自己的兒子實在是做了一件很沒有禮義廉恥的事情。冢宰既是皇親國戚,又是朝中首輔,這樣做不但有損朝廷臉面,而且有損於晉國公府的家風,實在是讓皇族蒙羞,令朝廷無顏之事。我大周效仿周禮,以禮教化萬民,怎能出現這樣荒唐的事情,這是冢宰難以容忍的。”竹玄之說道。
“那為何不懲罰於世子?反而害的本公子跟著倒黴?”宇文深帶著些許惱火問道。
“至少在冢宰看來,世子出此下策的根源,是公子和世子的爭鬥,如果二位公子不爭的話,就不會發生那樣難堪的事情了。”
宇文深沒有說話,不爭?難道要把這大好的河山白手讓給那個草包?
“還有荊州刺史,也讓齊國公去了。”宇文深垂頭喪氣地說道。
“兩道旨意一起發,就是警示和告誡,告誡世子和公子要有個度。之前冢宰遲遲不任命公子推薦的人,定是有了其他的想法,正好藉著此次的事情來做點文章,任命齊國公。”竹玄之分析道。
此話一出,宇文深心中一驚,因為他想起了母親元氏的話:“你父親說你們越來越不像話了。”竹玄之竟然將父親的心思分析得如此精準,這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但他還是不動聲色的問道:“難道父親早就中意齊國公?”
“早有打算或者是順水推舟,這都不再重要,就連荊州刺史的位子,也請公子不要看的很重。”竹玄誰說道。
“荊州刺史的位置至關重要,他可執掌著大周最富庶的州縣啊,況且……”宇文深不以為然。
“公子可聽過遠水救不了近火?”竹玄之問道。
“何為遠水?何為近火?”宇文深不解。
“公子,敢問冢宰今年春秋幾何啊?”竹玄之湊近宇文深問道。
“這……”
“眼下公子和世子在朝中的實力可謂是旗鼓相當,可一旦有什麼不可預測的變故,誰也沒有可以據對控制局勢的控制,到那個時候,事出突然,就算荊州刺史權利再大,兵馬再多,也不能飛快地趕來幫助公子定鼎局勢吧?”竹玄之反問。
“先生的意思是說,父親一旦貴體有什麼……那本公子和世子之間必有一戰?”宇文深逼近竹玄之,壓低了嗓子,說道。
“生老病死乃天命,誰都無力抗之,只能順之。公子難道不應該有這樣的準備嗎?”竹玄之又是一句反問。
宇文深這一點其實早就想到了,但還是作勢思考了一會,問道:“還請問先生,如何是好?”
“朝廷各宮不乏效忠公子的人,軍營之中也不少,但是長安一旦有變,短時間內能起作用的,只有御林軍的三大營,還有長安周遍拱衛帝都的四大營,這七個營中,關鍵時刻能聽從公子排程的,公子心中有數吧?”
宇文深盤算到:“龍武營負責守衛皇宮,秦大將軍不說了。有幾個副將是父親的親自任命的,虎威營完全被獨孤羅掌控,豹衝營就更別說了,全是父親的心腹,雖然有幾個關係不錯的,但實在拿不準。城外的四個營倒是有兩個主將和若干副將可以呼叫,但……與世子那邊相比,還是差了獨孤羅這一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