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咱們世子將來是什麼人,難道陸未晞沒有打聽過嗎?”
“看來這陸未晞在金陵沒找到個好去處,倒是跑到咱長安來擇木而棲了。”
世子心下得意,但嘴上卻說道:“興許是禮尚往來,給本世子一個面子罷了,過去看看吧,拂了人家的芳面,可不好啊。”說完命人又帶了兩顆大珍珠,來到了添香臺。
到了添香臺後院的一個精緻的小院子裡,陸未晞早在裡面恭候,見宇文訓前來,屈膝施禮道:“小女未晞,見過世子,承蒙前日捧場和賞賜,今日特備薄酒相謝。”
宇文訓笑道:“陸姑娘哪裡話,我也是慕名而去,見陸姑娘曲藝雙絕,不禁佩服之至,也怪那日不曾準備,今日特地送來兩顆小珍珠,望姑娘笑納。”
“今日是未晞感謝世子,怎勞煩世子又大禮相送,未晞實在是愧疚萬分。”陸未晞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佳人才陪寶珠嘛,陸姑娘就不要客氣了。”宇文訓說道。
“說到佳人,未晞不不敢與穎兒妹妹相比了。”陸未晞提起來這添香臺原來的頭牌:李穎兒。
“姑娘認識穎兒?”宇文訓問道。
“未晞不才,昔年曾和穎兒妹妹同拜師於大師歐陽呂門下,未晞痴長几歲,又早入門幾年,所以是穎兒的師姐。”
“你是穎兒的師姐?”宇文訓一下子便得很激動,站起來問道:“那我怎麼沒聽穎兒說起過呢?你怎麼不去海麓苑見他呢?”
“我等雖珠光寶氣,揮手千金,但畢竟穿梭風塵中,穎兒妹妹修了天大的福氣,能得世子憐愛,為其贖身,二人好比神仙眷侶。這風塵中事,穎兒怕是不便提及,也是為了顧及世子的顏面,況且侯門如海,未晞一介女流,也不好貿然前去……”
“這是什麼話!陸姑娘和穎兒既是歐陽呂先生高徒,哪裡和一般風塵相提並論。按照姑娘這麼說的話,那咱們可就是一家人了。”宇文訓笑著說。
“未晞一介歌舞伎,怎敢高攀?只是此次未晞到長安,就是想與穎兒妹妹敘敘舊,不知世子可否行得方便?”
“陸姑娘可千萬不要說這樣的見外話,以後只要陸姑娘在長安,無論何時想見穎兒,都可以去海麓苑,或者是讓穎兒到這裡來也行,這添香臺,也算是穎兒的孃家嘛、”宇文訓大度的說道,因為沒有哪個為風塵女子贖身的人還願意她和以前有瓜葛。
“如此,便多謝世子成全了,世子今日肯屈尊前來,未晞感激莫名無以為報,就為世子彈奏一曲聊表寸心如何?”未晞提議。
“好啊!”宇文訓喜出望外。
未晞說完,先為宇文訓斟滿了酒,然後來到琴前,點上了一支安神香,十根玉指按於弦上,閉目凝神,輕吐一口氣,便動了起來,那錚錚悅耳的琴音也隨之流出。只見未晞低眉信手。淺笑嫣然,再加上琴音絕妙、酒香味醇,一曲終了,醉得宇文訓飄飄忽忽、心神盪漾。
好在未晞見好就收。沒有再勸酒,也沒有再撫琴,而是起身屈膝施禮:“多謝世子耐心,聽完了未晞的彈奏。”
“啊——哦——”宇文訓如痴如醉的,見未晞說話,慌忙答應:“姑娘彈奏的真好,真好!”
“世子協助大冢宰處理國家大事,還有空聽未晞彈奏,真是有幸了,勞煩世子移駕添香臺,叨擾了世子這許久,真是不好意思。”未晞抱歉的說道。
宇文訓明白這是在下逐客令了。果然是風月高手啊,既已撩撥起他人的心絃,卻又點到為止,讓人可望未及,真是……雖然宇文訓心中已經起了邪念,但他還是個體面人,不想在這位風華絕代的女子面前丟了斯文,便說道:“國事要處理,姑娘的才藝也是要欣賞的。時候也不早了,打擾了姑娘許久,我還是告辭吧,本世子說話算數,以後姑娘想到海麓苑或者是想見穎兒,隨時都可以。姑娘留步吧。”
“多謝世子!”望著宇文訓離去的背影,陸未晞的臉上露出了自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