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千層浪起
“這樣,你去叫人把這本奏疏抄寫個百十份,發往各宮,讓他們都看看,待早朝時瞧瞧百官什麼反應,哦,還有陛下那裡,把這份原樣呈上去。”宇文護吩咐道,
“是,老奴這就去辦。”肖公公答應後就退下了。
桃園內,竹玄之剛接到通報說是二公子宇文深來了,便聽見院中宇文深的聲音:“先生果然神機妙算、見識非凡啊。”
竹玄之來到廊下,施禮道:“公子來了。”
宇文深似乎是太興奮了,見竹玄之見禮,才想起禮數,連忙回禮道:“又來打擾先生了。先生勿怪。”
“哪裡,公子肯來,是在下的福氣,公子請裡面坐吧。”竹玄之請道。
二人相對坐定,田叔上茶後便退下了,竹玄之說道:“看公子神采飛揚,是有什麼喜事嗎?”
“多謝先生為我指點那份奏疏,今天早朝後給父親看了,父親雖然當面斥責了我,並沒有對奏疏的內容表態,但還是留下了那道奏疏,是否說明父親有意採納其中的建議呢?”宇文深有些迫不及待地說著。
“既然留下了,那就說明冢宰定是注意到了其中的一些諫言,不表態或許是因為此事茲事體大,一時難以決斷。至於斥責公子嘛,這其中毀廟滅佛的言論過於驚世駭俗,作為一位嚴厲的父親,是絕對不會允許讓自己的兒子說一些荒誕不經的話的,公子可曾意會?”竹玄之推測說。
“茲事體大,驚世駭俗,確實啊!本公子也覺得此事太有些違背常理了。”
“重症必須下猛藥,不光是荊州一地,其他地方也是如此,田地大多淪落在寺廟手中,將寺廟作為一種產業來經營,長此以往,社稷之根本就會不穩,就連齊、陳也深受其害而不自知。荊州已是積重難返的局面了,就先拿荊州開刀,再逐步推向大周全境,如果推行順利的話,就會富民再國強。這是一項長久之計,任重而道遠,如果不能很好的完成,那將來北伐齊國,劍指南陳,我們就底氣不足了。”竹玄之把將來二字咬的很重,暗示宇文深,將來你如果執掌大權,難道不想一統天下嗎?
宇文深思索了一會,點點頭說道:“先生高瞻遠矚,看得深遠,那我們接下來怎麼辦,父親會有什麼打算呢?”
“公子——公子——好訊息啊!”此時,宇文深的家將魏騰急急忙忙的跑過來,一邊跑一邊再院內喊著,來到屋內時,都有些氣喘了。宇文深不悅地斥道:“本公子和先生正在說話,你有沒有點規矩。”
魏騰被罵的一愣,但還是說道:“對不住啊蘭先生,公子,剛才府裡來人說冢宰命人將公子的奏疏抄了好多,發給各宮的人看,這難道不是好事嗎?”
“哦?”竹玄之和宇文深相視一眼,然後竹玄之說道:“即是如此,那在下猜測的差不多,冢宰這是要看看大家的反應。但是無論結果如何,公子必定會聲名大振,而且公子一片為國為民之心也必定會被人稱讚,確實是一個好訊息。”
“這都是先生的一片忠心所得到的榮耀,本公子可不敢據為己有。”宇文深謙虛道。
“公子客氣了,現在當務之急是要弄清百官的反應如何,公子要多方打探朝臣們的動向,我等也早有些準備才行。”竹玄之說道。
“好,本公子這就去,先告辭了,先生保重,有訊息我會派人告知公子的。”宇文深告辭離開了,竹玄之便把他們一行送至門口,再次施禮辭別。
來至院內,竹玄之對江風說:“你今夜秘密前去,請秦城大將軍過來。”
“是。”江風應道。
宇文深的奏疏就想一塊巨石扔到了平靜的湖裡一樣,湖面上激起了千層浪。朝臣們議論紛紛、交流不斷,爭相奔走談論,長安街頭的馬車和轎子突然多了起來。
有的事不關己,也有的如坐針氈,更有的已經派出了親信去往各地料理。吵吵了幾天,大家都似乎安靜下來了,因為過幾天就是大朝會,朝廷大事都會在朝會上決定,屆時有什麼旨意和命令出來,大家再作打算。
世子這裡這幾日自然也不能安靜,他現在正坐在一群大臣的中間,聽著他們為自己出謀劃策。
“既然他們要滅佛拆寺,那我們就供佛護寺,你說這二公子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好端端的,拆佛像、毀寺廟,這……這是大大的不敬啊。”一位御使率先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