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宮中大夫西門白在下方捧著幾份奏摺,說道:“啟稟冢宰,這是天宮裁剪開支的詳表,請冢宰過目。”
“不看了,交與世子蓋印執行吧。”宇文護似乎沒興趣。
“是,還有一份,是那日議定的各宮開支,冢宰讓臣下拿給陛下御覽,陛下已經看過了。”西門乃又說道。
“陛下有什麼話嗎?”宇文護轉過臉去看著西門白。
“回冢宰,起先陛下不看,說是既然是冢宰和幾位朝臣的意思,就用不著再看,後來臣說是冢宰您的意思,陛下就開啟隨便翻了翻看一看,讓臣帶話說已經看過了,再沒什麼話了。”西門白如實說道。
宇文護聽了。耷拉下眼皮,說道:“好了,你去吧。”
“是,臣下告退。”西門白退下了。
宇文護迷上了眼睛,想著剛才西門白的話,皇帝的表現似乎讓他很滿意,但是他還是繼續問道:“宮裡有什麼動靜?”
肖公公在一旁回到:“陛下昨夜留宿景和宮,和皇后一起說了些養花之事。今早帶上秦城和幾個御林軍出宮去了。”
“出宮去了?”宇文護又睜開了眼睛。
“是,那幾個御林軍是咱們的人,說是先去了早市溜達了一圈,然後去了城外的馬市,和一個馬販子聊了半晌。”肖公公稟報。
“聊了什麼,聽清了嗎?”宇文護追問。
肖公公仔細的回道:“那馬販子常年在突厥和大周遊走販馬,陛下和他聊的是一些突厥的風土人情等無關緊要的話。”
“就這些?”宇文護似乎很不放心、
“陛下從那馬販子手裡買了一匹品相極好的汗血寶馬就回宮了。”肖公公補充道。
聽罷。宇文護整了一下袍服,不滿道:“哼,我們在這裡死命的籌錢,他卻逍遙自在、揮霍無度。”
聽了主子的話。肖公公趕緊順著往下說:“冢宰,您可知陛下用的什麼換的那匹馬嗎?用的可是那東海之淚啊。”
“東海之淚,夜明珠?”宇文護看著肖綸。
“是,此物出自東海,乃是文王攜年少時的陛下出徵從賀拔嶽軍中繳獲的,可是夜明珠當中的極品,價值連城啊。”肖公公湊近了說道。
“真是敗家子。”宇文護似乎很可惜。
“冢宰要是喜歡,要不老奴去……”肖公公試探道。
“不用了,一顆破珠子,陛下喜歡那匹馬,好!很好!”宇文護的態度似乎來了個大轉變。
肖綸也趕緊賠笑:“是,聽人說,陛下確實很高興。”
“玩物必喪志啊。”宇文護感嘆道。
這話肖綸不敢接,便沉默了一會兒,向宇文護說了另外一件事:“還有,就是今日後宮太后召集眾人,說是要為君分憂,撙節裁剪,還說讓皇后來辦這件事,以後還要讓皇后主理後宮。”
宇文護有點奇怪了:“讓一個年紀輕輕的皇后主理後宮?這太后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肖綸回到:“太后只是說她累了……”
“累了就找個接擔子的自己休息,哎,好生羨慕啊,什麼時候也把這個擔子卸下了,讓我也過過這清淨日子。”宇文護想起了讓自己頭痛不已的幾個兒子,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這次肖綸可沒順著柱子的話往下說,而是說道:“冢宰您可不能休息啊,您這一休息,大周這架車,可就不走路了。別的不說,就眼前國庫這個麻煩,還要您來解決呢。”
“國庫,國庫。”宇文護念叨了兩遍,然後忽然問道:“章月那邊怎麼樣了,現在到哪了?”
肖綸趕緊回道:“已經接到了無魚監的密報,說是章密使拿到已經荊州刺史阮宏勾結寺廟侵吞土地、草菅人命、強搶民女的證據了,那和尚已經招供畫押,只要章密使將那和尚押解進長安,交給大司寇審問後,招出另一個主犯阮宏,那麼阮宏就可以定罪了。”
“讓無魚監派人接應一下,不要讓章月在路上有什麼不測。”宇文護特意叮囑。
“主子是怕有人在半路殺人滅口?”
“這樣保險一點,還有叫人把阮宏看住了,別讓他狗急跳牆幹出什麼蠢事來。”宇文護似乎不想提到最有可能殺人滅口的是自己的二兒子。
“好的,老奴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