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陽一聲斷喝,一陣疾風吹來,鬚眉戟張,直指墨鏡男子,“咔嚓”一聲雷在眾人頭頂炸響,與大喝聲混成一氣,更增威懾。
胖子心裡一顫,手一哆嗦,大石頭掉了下來,正好砸在小腳趾上,一聲大叫,坐倒在地,捂著腳趾頭,滿臉痛苦。
瘦子扔下石頭,兩步就退到了墨鏡男子的旁邊,不禁心驚膽戰。
墨鏡男子看向許陽,上下打量。但見眼前小夥子身材魁梧,體格強健,劍眉上揚,雙目如電,鼻樑堅挺,方面闊口,長相甚是威猛,不禁暗暗吃驚,後退一步。心中卻快速搜尋,不知何時何地見過此人。
許陽跨前兩步,逼視墨鏡男子,又問一遍:“你還記得我嗎?”手中持棍,穩如磐石,雙目如欲噴出火來。
墨鏡男子不禁膽寒,實在想不起來曾在哪見過此人。
摁住山子的兩個壯漢見狀,鬆開山子,就欲奔向許陽。山子但覺身上一輕,從地上一躍而起,心中怒極,直撲打他一拳的壯漢,壯漢猝不及防,被山子小山一般的身軀壓倒在地,山子騎在壯漢身上,左一拳又一拳,拳拳向壯漢臉上打去,壯漢身體被壓,無法躲閃,只能雙手遮面,須臾口鼻躥血。
另一壯漢見狀,回撲山子。老者對餘下八人疾呼:“你們還愣著幹什麼!”
八人發一聲喊,將另一壯漢摁倒在地,可憐這一壯漢,被八個人死死摁著,十六個拳頭,一齊向他身上招呼,只一陣功夫,便已失了知覺。
墨鏡男子見情形不妙,就欲上車逃跑。先前拖大,本以為農村人膽小怕事,只要上前制住咬硬的人,餘人就得就範,萬萬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拼命三郎,將自己一番如意算盤打亂。
許陽見墨鏡男子要上車逃跑,幾步跨了過來,墨鏡男子拉過瘦子,擋在許陽前面,瘦子還沒有拉開架勢,早被許陽一棍打翻在地,直奔墨鏡男子。
墨鏡男子來不及開啟車門,許陽的棍子已當頭砸下,墨鏡男子後退一步,躲了開去,許陽用力過猛,來不及收回棍子,直接砸向地面,噹的一聲,只振得雙手虎口發麻,幾欲脫手。
墨鏡男子見機很快,見許陽棍子著地,飛起一腳踢向許陽的手臂,許陽手臂中腳,棍子橫飛出去。
手中無棍,許陽大喊一聲,雙手戟張,撲向墨鏡男子,墨鏡男子連連幾腳,都中許陽的身上腿上,許陽毋自不覺,雙目血紅,形如顛狂,直撲過來,似要將墨鏡男子撕成碎塊。
墨鏡男子心中大駭,連連倒退。墨鏡男子也是高大威猛,本不至於被許陽逼得這麼狼狽,但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許陽勢如惡虎,墨鏡男子見隨同來人非暈即傷,自己太過拖大,致此慘敗,心中懼意已生,逃跑之意大增,已全無鬥志,又豈能與情如拼命的許陽可比?
許陽和身撲上,十指已緊緊扣住墨鏡男子的咽喉,墨鏡男子雙手使力掰扯許陽的手指,身子往後不斷倒退。
墨鏡男子退到一塊窪地,重心失衡,摔倒下去,許陽也被帶倒,兩人倒地,互相扭打,許陽十指還是緊緊鎖住墨鏡男子的咽喉,漸收漸緊。墨鏡男子呼吸漸感不暢,心中恐懼萬分,頭腦陣陣眩暈,掰扯許陽手指的雙手漸漸無力,眼前所見許陽,猙獰可怖。
“你不認得我了?”許陽咬牙切齒的說,“我卻認得你,三年前杭州廢舊場房一個耳光,你好不威風,今天我要你的命!”
天空突然一個閃電,緊接著又是一聲巨響,豆大的雨滴落了下來,漸落漸緊,瞬間連成了線。
墨鏡男子終於想起來了,那個清晨,牛哥讓他帶著三個人去將許陽虜來,許陽反抗,他上去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許陽逐漸長大成熟,變化頗大,墨鏡男子本也不曾細看過,對他來說,這種事,如家常便飯一般,早已是司空見慣,因此對許陽,開始就沒什麼印象。
在這電閃雷鳴之間,在這大雨滂沱之中,兩人倒在泥水中,糾纏扭打著,都成了泥人,鏖戰猶酣。許陽愈戰愈勇,滿臉殺氣;墨鏡男子幾近只捱打不還手的境地。
雨越下越大,地上冒起了煙,水冒著泡,流向低窪。山子等人都立在雨中,看著許陽瘋一般的毆打著墨鏡男子,不禁又是驚奇又是佩服,再也不敢小看這曾經的傻不愣蹬的小夥子了。
風疾,雨大,夾帶陣陣電閃雷鳴,眾人卻渾然不覺。
兩輛警車從遠處急急駛來,不知誰報了警。
許陽還是緊緊扣著墨鏡男子的咽喉,騰出手來就是一拳,然後又緊緊扣住咽喉,墨鏡男子滿臉鮮血,被水一衝,又變成了淡淡的血水,流向身遭,雨水,都被染紅。
許陽近似瘋狂,三年積壓在心的屈辱與仇恨,隨這一拳一拳的擊出,總算是發洩了出來。墨鏡男子也當真倒黴透頂,訛詐不成,差點斷送了性命。
兩個警察費了半天的勁把許陽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墨鏡男子倒在水窪中,已是奄奄一息了。
到了警局,一番調查,許陽、山子等十一個刷車的人被批評教育了一番,取締了刷車點。
墨鏡男子等人也受到了應有的制裁,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非法拘禁、故意傷害他人、有組織從事黑惡勢力犯罪等一系列罪名,足以讓墨鏡男子吃一輩子牢飯了,瘦子、胖子、那兩個壯漢,也都一一被量刑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