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夕陽喉嚨被卡,叫也叫不出聲,呼吸漸漸微弱,雙手漸漸無力,眼前白茫茫一片,神志逐漸模糊,只聽到餘瑤撕心裂肺的哭叫。
商場瞬間亂作一團,購物的人駐足觀望,遠處閒逛的人聽到聲音,見這邊圍了一堆人,知道出了事,也紛紛跑來一看究竟,人群裡三層外三層,只一會功夫,就將夢夕陽等六人圍在了中間。
夢夕陽眼珠陣陣翻白,呼吸微弱,雙手軟軟垂於兩側,那把小匕首異常鋒利,離她的頸動脈不過一寸的距離。
餘瑤雙手撐地,欲待站起,左腿膝蓋處一動就是一陣劇烈的疼痛,復又倒地,心中焦急萬分,口中苦苦哀求,求那人放過夢夕陽。
後追來的三人成品字形站立,歲數較大者站在那人正對面,兩個年輕點的則分站那人兩側。
中間歲數較大者對那人喝道:“牛慶生,你現在馬上放下那女孩!一切都可挽回,否則,你真的沒有回頭路了!”
牛慶生依舊緊緊摟著夢夕陽的脖子,見她氣息已然微弱,真怕勒死了她,胳膊稍稍鬆了一下,夕陽大大吸了一口氣,胸中清涼,煩悶立減,逐漸清醒過來,但依然擺脫不開緊箍著自己脖子的這條手臂。
牛慶生見夕陽又在掙扎,惡狠狠的說:“別動,再亂動,我一刀扎死你!”說著匕首向前一送,圍觀眾人尖聲驚叫,餘瑤大叫一聲,就此暈去。
匕首將夕陽的脖子刺破,便即頓住,但夕陽白皙的脖頸,已溢位了血。夕陽但覺脖子刺痛,心裡反倒冷靜了下來,靜靜的站著配合著牛慶生,眼波流轉,暗忖脫身之策。
“牛慶生,你放下那女孩,一切都好商量!”中間歲數較大者又開口說道。
“林峰,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的伎倆,好商量,好商量個屁,你在哄小孩子吶,我告訴你,今天你不放我走,我就和這個小娘們同歸於盡!”牛慶生雙眼血紅,氣急敗壞的叫道。
“牛慶生,你真行,竟然還知道我的名字。”林峰蔑笑著。
“我當然知道,大名鼎鼎的刑偵副大隊長,又有幾個不認識你的。但是我告訴你,你想抓住我,沒門兒!”牛慶生一邊勒著夢夕陽,一邊漸漸向門口靠近,以待伺機逃跑。
“牛慶生我告訴你,今天你想從我眼皮子底下逃跑,同樣沒門。現在你的罪行只是坐幾年牢而已,你還不到三十,重新回頭來得及!”林峰恩威並舉,勸說牛慶生。
“我他媽的一天牢都不想坐,我是光腳不怕穿鞋的,你要不放我走,我死也要拉個墊背的。你們警察不是以救人為本嗎?這個小娘們今天要是死在你的面前,我看你怎麼跟你的頭頭交待。”牛慶生惡狠狠地威脅道。
林峰大怒,這小子敬酒不吃吃罰酒,喝道:“牛慶生我告訴你,你老爹現在正在醫院住院,而且是重症監護,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派個人過去,把你的所作所為全告訴你的老父親,當場氣死他。信不信?”
“你敢!”牛慶生很早就沒有了母親,父親是他唯一的親人,他雖然是個混蛋,但是對父親卻極盡孝順,林峰的話,直擊他的內心,不禁顫抖,停下了向門口移動的腳步。
“你如果還在乎你的父親,你就乖乖的跟我走,你還有機會照顧你的父親。”林峰的語氣稍有緩和。
“我所犯下的罪行我清楚,不是幾年就能解決得了的,到時候我同樣照顧不了我的父親。左右他已經不行了,我只求能照顧他最後一程,你現在放我走,我答應你,照顧我父親走後,我定當去自首。”牛慶生大聲的說著,但氣勢卻委頓了下來。持著匕首的手顫抖著,夢夕陽吃痛,皺著眉頭,表情痛苦,白皙的脖頸,血溢的更多了,順著脖頸往下淌,將衣領染紅一片。
“你先放下那個女孩,你的父親,我會為你妥善安排。”林峰面部剛毅,雙目緊緊盯著那把匕首。
牛慶生見林峰並沒有放走他的意思,將心一橫,目露兇光,手持匕首指著林峰,叫道:“我不會相信你們這些警察的話!大不了大家同歸於盡!”另一隻胳膊仍緊緊的勒著夢夕陽。
匕首離頸,夢夕陽脖頸血流的卻更多了。夢夕陽自己就是個醫生,知道血流雖多,但傷勢並無大礙,就是刺破了肌膚而已,脖子又被勒著,所以才會流這麼多血,心裡並無懼意,但也無脫身之計。
林峰和兩側的年輕警察試圖靠近牛慶生,牛慶生揮舞著匕首,喊道:“你們別過來。再過來我就捅死她!”說完回手就要用匕首先刺傷夢夕陽的胳膊,以示威嚇。
突然人群中斜穿出一個人,速度奇快,牛慶生單覺眼前人影一閃,匕首還沒有刺到夢夕陽的胳膊,持著匕首的手已被人抓住,跟著鼻子劇痛,身子已然凌空,結結實實的摔在了地上,只摔的五臟六腑都跟著翻轉,頭腦一陣昡暈,眼淚與鼻血齊流,渾不知發生了什麼,欲待掙扎著爬起來,早被林峰等人死死的按在了地上,圍觀的人眾頓時爆起一陣熱烈的掌聲與歡呼聲,有的群眾更是把這一幕驚險刺激的現場警匪大戰用手機錄了下來。
夢夕陽只感脖子突然一鬆,接著勒她的人就飛了出去,全身脫力,就欲倒下,來人將她緊緊摟住,她抬起頭,就看到了一張英俊的臉,眼中滿是關切與疼惜,正是魏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