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剛開始對救她的魏正道很是感激,但是隨著身體逐漸康復,從鄰居處接回了自己的孩子,看著孩子白白胖胖的樣子,想想自己的以後,不禁暗暗發愁,又開始懷念起她的男人。
男人雖然對她經常打罵,但畢竟是家裡的主要經濟來源,這一下子什麼都沒了,只留下了她這孤兒寡母。
女子心一橫,一紙訴狀,將魏正道告到了法院,要求經濟賠償。法院本已知道此事,也都有調查結果,告知女子,這是警察正當執法,並無過錯,法院不予立案。
女子不服,聘請律師,再次上告。同時委託律師將自己的境況描寫的異常悽慘,投送到上級政府部門和各大媒體,引起政府高層領導和廣大群眾的廣泛關注。
一時社會輿論一片譁然。有的說“三個警察不能把一個人治住,卻把人打死,這些警察平時都怎麼訓練的?”
有的說”明明是夫妻之間的事情,警察卻把人家男人打死了,留下可憐的孤兒寡母,這種警察就應該抓起來,以故意殺人論處!”
有的說“法制社會不應該官官相護,應該嚴懲不貸!”
有的說:“警察局有錢,來養這對孤兒寡母吧!”
這突如其來的輿論浪潮,令魏正道所在的分局措手不及,立即上報市局。
市局黨組成員一經研究,立即召開了記者釋出會,除隱去涉密環節外,將當天的案件情況做了詳細通報。同時責令分局,撤回為魏正道所上報的立功嘉獎材料;市檢察機關也同時責令區檢察院重啟對魏正道開槍擊斃犯罪嫌疑人案件的調查。
一時間,社會輿論分兩派。抨擊警隊執法漏洞的群眾,義憤填膺,為死者名不平,為活著的孤兒寡母心痛可憐。
更有甚者,釋出文章,詳細描繪案發當天的經過,如一部驚險懸疑的短篇小說。也不知道這作者是否有天眼通,細節描述比警察的偵查結果還詳盡,把警察怎麼盛氣凌人,怎麼欺辱已經放下屠刀的男人,被砍的女子怎麼哀求警察放過男人,而警察不為所動,依然向男子開槍殺了男人等情描寫的有聲有色,有如親見。
筆者用盡文墨寫盡警察的霸凌,看客義憤填膺,對這男女極盡同情,更增對警察的仇視。
有些群眾在這場抨擊中,開始逐漸變得冷靜,透過市局召開的記者招待會了解了詳情,認為這是警察正當執法,不應該受到譴責。雖然說三個警察應該制止住一個男人,或者說開槍應該將男人打傷,使這個男人不再有能力砍人,而不應該將男人擊斃,但是在當時那種緊急的情況下,這些也只不過是理論層面而已,而身處現實當中,能把人救下已經不錯了。
這場輿論,到後來竟演化成對警察制度,警隊管理制度,法律體系的熱議上來。
魏正道每天面對這些輿論,只有無奈的苦笑,心卻在逐漸變冷。雖然也有許多陌生人站在他的角度支援他,為他鳴不平,為他申訴,為他辯解,但魏正道曾立志窮此一生打擊犯罪的一腔熱血,卻在逐漸變冷,以至結冰。
更讓魏正道難以忍受的是,檢察機關竟然要將魏正道立案,分局竟然同意將魏正道擊斃犯罪嫌疑人一事做為案件移交檢察機關調查處理。立案調查的理由就是,不應將人當場擊斃。
魏正道徹底崩潰了,就在檢察機關來人要帶走魏正道的那天,分局民警聯名上書,紛紛抗議:“法律怎麼可以被輿論扭曲?”將檢察院來人團團圍住,局面幾近失控。
分局局長親自從樓上下來,將憤怒的警員制止,讓檢察機關來人先行回去,他負責規勸魏正道去檢察機關主動接受調查。
魏正道此時的心情反倒逐漸平靜,對檢察人員說:“明天上午9點,我準時到檢察機關,你們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