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海上,距離算江和顧九陽所在千里之外,一艘滿目瘡痍的大船飛速的行駛著。
船上滿是血跡和打鬥之後留下的痕跡,彷彿彰顯著不久前這艘大船上的大戰景象。
此刻船尾站著一個壯年男子和一個抱著熟睡嬰兒的美貌女子,是一對夫妻。
男子帶著滿臉的仇恨與憤怒望著不遠處,女子則是愁容滿面略帶淚光的撫摸著懷中的嬰兒。
男子所望之處正有十來個身著破爛鎧甲手拿帶血兵器的戰士,這些更說明他們在此之前經歷了一場血腥的戰鬥,而結局是慘烈的。
冰冷的海風襲來,夾雜著些其他的聲音,像是陰笑又像是嚎哭,聲音雖小,但是傳到大船上眾人耳中卻是那麼刺耳,所有人望向那深沉的海天一線處,大浪起伏帶起一群身著黑色斗篷,腳踏無數凌亂枯骨的人正向著大船飄來,百十來人的陣容充滿肅殺之氣。
冰冷,陰暗,無情,殺戮——是這群人最直觀的體現。
他們彷彿沒有生命,沒有情感,終生與腳下枯骨相伴,還有那刺耳及陰冷的笑聲,彷彿如同地獄裡傳出一般。
大船片刻不停,男子在聽到自那目之所及處傳來那陰冷笑聲的一刻起,知道今日必定九死一生,這一切都是外來勢力壓迫與親情背叛,最終帶來的結果。
當初身為家主的他,如今只剩下憔悴的妻子以及尚在襁褓中不知世事的兒子,還有那為他抵擋大敵的生死兄弟。
面對來勢洶洶的敵人那越來越近的距離,十位準備赴死的戰士爆發出驚天的氣勢,迎敵而上,只為爭取時間,讓大船快點兒離開,生死大戰一觸即發。
小島上。
兩個人皆是望著那大戰的方向,除了望著天際處陰沉厚重的密雲之外,他們也察覺到了什麼。
“你看到什麼了?”說話的正是算江。
“大戰,屍修者,還有些人。唉!你還不知道嗎?問我幹嘛!”顧九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算江。
“你倒是說說你算到什麼了,看看你那算家寶典有沒有忘記。”
“我算江,算在心中,豈有忘記之理。遠方七百里處,有十人迎戰百人屍修,一艘大船逃逸,那十人處境堪憂啊!”算江面露無奈與嘆息。
“這些屍修者不是該呆在北洲的嗎?竟敢跑到這兒來。”顧九陽彷彿對算江的神算之言並不感到驚訝,貌似習以為常。
“幾百年了,早就恢復過來了,這世道看來又沒有多少太平日子。”算江道。
“那現在你怎麼看。”算江的感嘆還未結束,顧九陽插話了。
算江慢悠悠坐下去,好像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中,喝了一口茶這才說道:“等。” “你的意思是…見死不救!為什麼?我不太明白。”顧九陽有些疑惑。
“天機不可洩露,除非你跟我再下一局。”算江瞪了他一眼。
“你…愛說不說…我才不跟你下棋。”顧九陽徹底閉嘴了,他知道一旦算江說出這句話,那是打死都不肯說了。
“怎麼?當年那個‘九陽懸天’也有同情心了,難得啊!哈哈哈!”他們自顧自的談話,對於海上那些拼死戰鬥的人表現得漠不關心。
“哼!關我屁事啊!”顧九陽一臉的灑脫。
“我只是對那些屍修者比較上心,相比與屍玄界,這些屍修者強大了不少啊!”顧九陽彷彿又回憶到了從前。
海上,大戰依舊在繼續,戰團之處,十個人揮動著各自的武器,與那些無情的屍修者對抗著。
這些屍修者的對戰方式著實奇怪,身處戰團外圍,原本踩在腳下的一堆枯骨在他們的揮手之間變成了一具具骷髏,剩下的枯骨也都化為骷髏加入戰團。
這就是屍修者的戰鬥方式,一具骷髏作為站立在海上的助力,將剩下的枯骨組合成骷髏去代替自己戰鬥。
這些骷髏都是這些屍修者一生所殺敵人的枯骨,經秘法煉製所成,殺的敵人生前階別越高,死後戰力越強。
因此,這個世上屍修者是最被人痛恨也最不希望碰到的人。
可能是報應,擁有此等令人深惡痛絕的修煉功法,必定天理難容,屍修者煉屍,其功法邪惡無比,修煉越久,身體便會逐漸腐爛,一旦見光身體更是疼痛無比,所以只等常年用斗篷遮蓋,以掩蓋那難以示人的醜惡面目。
十人不知道打碎了多少枯骨,殺了多少屍修者,他們的身上不知道添了多少傷痕,但依舊苦苦堅持。
終於,人力有時窮,面對不知疲倦的骷髏大軍,出現了第一個傷亡,那滿是血與傷口的身體倒在了黑色的海水中,或許這是一種解脫。
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最後一個。
“家主,快走。”最後一個人飽含絕望的眼神看著大船離去的方向喊著。
他是曾今家主最忠心的手下,就算死也沒有辜負他的一片忠心。
“追上去。”
為首的黑袍人用那低沉而毫無生氣的聲音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