郟致炫又開始將自己關在房間裡了,孫宥很無奈,也只能站在門外等候著。
這時,來了一位奴人,他是來告訴御王,這幾日,皇上都不再會來玉祁宮了。
可郟致炫在御書房時,不僅是聽到了,更是聽到了皇上與沐喜子的談話之事,所以,此事即便孫宥不說,他也早已了。
牧將軍從門口一直走到寢室,恰巧,見到孫宥,便將事情告訴了他。
而郟致炫,正躺在床上,兩眼直直的望著天花板,淚水早已將眼眶浸紅了,眼角處的淚,慢慢的流了下來。
這還是他第一次,聽到皇上在背後說如此狠毒的話語,心就好似被刀割開一般的流血,淚水止不住往外流。
郟致炫自嘲暗道:父皇,您終於說出心裡話了嗎?那麼多年來,原來您竟是這樣想我的。您是對我失望透頂了嗎?可是早已恨透了我?竟然如此,您為何……
突然間,讓他回想起十年前的那個場景……
當時,那還是良妃成為皇后的前一日。
只見一個小身板的背影,是個八九歲左右的孩童,他身穿繡有金色鳳凰圖騰的冰藍衣袍,以及衣袖處,繡有翡翠色的竹葉狀花紋。
他的衣領處,卻用紅絲線繡上花紋。整件衣袍皆是由冰辰天蠶吐出的絲打造而成,柔軟而細膩,稱得上是極品中的極品。
穿上後,令人覺得舒適,從而,又有著冬暖夏涼的作用。
而那黃色的腰帶旁,有掛著刻有龍形圖案的翡翠玉。
他那烏黑的頭髮在梳著整齊的髮髻,先套在一個繡有金色花紋的白玉發冠之中,再用銀釵橫插於白玉發冠,腳上卻穿著繡有花紋的金色小長靴。
這就是兒時的郟致炫。
郟致炫撅著嘴,背向皇上,雙手交叉抱手,伸出一條腿,歪著頭看向其他地方,還“哼”的一聲。
皇上走過來,逗著郟致炫:“誰把朕的小殿下惹怒了?該罰!”
郟致炫慢慢轉過身來,身上散發出桃花的芳香。他那般嬌嫩雪白的面板;那嘴唇,就像塗了胭脂般的紅潤;那雪亮的眼眸,泛有那麼一絲絲光澤,真是討人喜歡。
他聽到皇上的聲音,心裡立即愉悅起來了。可又卻透著那麼點生氣,道:“父皇,終於捨得來了,如今的您,可是大忙人,真是讓兒臣好等啊!”
皇上想偷襲他,逗他玩兒,誰知皇上竟在他的面前瞬間消失了。
當他到處找皇上時,竟出現在他的身後。然後,將他一把抱了起來,轉了幾圈。兩人一起哈哈大笑地玩了起來。
過了會兒,皇上停了下來,把他放了下來。
皇上似乎有些眩暈,同時眼珠子在打轉,他的手托住了頭,走路時搖搖晃晃,是因為轉了太多圈,看到的都是路在翻轉。
所以,皇上才不得不停下來。
他便上前扶了去,把皇上扶到椅子上,道:“父皇,您沒事吧!”
皇上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嘆息道:“唉~父皇真是老了,不中用了,抱著你轉沒幾圈,就暈得實在不行了。”
“不不不!父皇沒有老,是兒臣。兒臣長大了,長高了,也變重了,這怪不得父皇的。等哪一天,父皇變老了,兒臣也要像今日一樣,把父皇抱起來。”他的雙手插著他那小身板,自信地說道。
皇上慈祥地笑了笑,輕輕地捏了一下的臉蛋,道:“你這小嘴,哼~,是哄父皇開心的吧?”
他以為他父皇不相信,便往前邁了幾大步,轉過身來,那握緊的拳頭鬆開了。
當著皇上的面,拍著胸脯,自通道:“父皇,您多年來對兒臣恩愛有加,兒臣絕不會恩將仇報的。今日,父皇不信,兒臣便在此立誓:‘誓死守護父皇,若有歹人想取父皇性命,兒臣必將歹人繩之以法’。這樣,父皇相信了吧!”
皇上一把保住了他,喜極而泣地流下淚水。而後,又慢慢將他鬆開。
那時,郟致炫不明個所以然,便道:“父皇,你怎麼……怎麼哭了?”
“沒事,父皇這是開心才哭的,想你終於長大了,懂事了。”皇上從懷中掏出一條手絹,擦拭自己的眼淚後,再放回懷中。
他看著父皇流淚於心不忍,便從懷中掏出一條自己的手絹,親自給父皇擦拭眼淚。
郟致炫回憶起與他父皇那時,是那般的嬉戲打鬧,那是多開心的場景,可如今,卻淪落到這般田地。真是可笑至極啊!
還有一次是在良妃成為皇后的第二日……
那時,在御書房裡,皇上正細心的教著他讀書。可他呢,竟望著門外發呆,那時,因他自己正想著昨日衝動跳入池中,救落洋雨之事。
而皇上,手中捧著書,讀給他聽時,卻發現他竟在往外看,便用書敲了一下他的腦袋瓜。
他疼得撫摸了一下他的頭,馬上做出認真看書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