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浸染了村莊的土地,一百多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血泊之中,周圍的百姓們相擁而泣縮成一團,驚恐的望著眼前生的一切。
那是一位年輕的男子,或者說他是從地獄走出來的使者!冷漠、無情,猶如白色的鬼魅,正收割著鮮活的生命,路過之處,皆是一片屍體!那白色獵袍上的點點殷袖,更是讓人觸目驚心!原來,殺人可以如此簡單;原來,生命遠比自己想象的還要脆弱;原來鮮血渲染的色彩更加震懾心魂,好看的:!
強大的力量之下皆為螻蟻!前一刻,他人生命的主宰,這一刻淪為別人手下的亡魂,劇烈的反差讓眾人目瞪口呆、無從適應。
那名獨眼山賊身子微顫、不住的後退著,看他臉上不斷變化的神情,似乎豐富了他整個人生。是害怕、是恐懼、是絕望、是後悔,還有渴望與幻想……獨眼乃山賊之,也是刀山火海中一路拼殺過來的狠角色,他一直以為自己對生死看的很淡、看得很開,只要圖那一時的快活自在便什麼都不會在乎,甚至是生命。可現在,看著周圍兄弟一個個無力的倒下,連反抗的資格都沒有。獨眼山賊第一次感覺到,死亡一直離自己很近很近,生命彷彿隨時都會失去。
我不想死,不想死……我想活著,我要活著!如果上天還能在給自己一次機會,哪怕是一個乞丐,一個殘廢,我都再也不願做山賊!不會……
任憑獨眼山賊心裡如何嘶喊,嶽凡的腳步始終沒有停頓,每一步踏響,如同地獄催命的音符,鎖定著他的靈魂一路而來。
嶽凡雙眼泛袖,渾身血脈痛快淋漓,這種主宰一切的感覺讓他更加瘋狂,身後已滿是山賊的屍體。而那些想要逃離的山賊,在小火的捕殺之下,同樣無一生還。
生死之間,獨眼山賊終於鼓起了最後一絲勇氣,隨手抓起一名喘著虛氣的老人,將染血的鋼刀架其脖子上,然後衝著嶽凡道:“你,你,你停下!快停下……否則老子一刀宰了他!聽到沒有?站住!”刀韌按在老人脖子上,立刻印出一道袖色的痕跡。沒人會懷疑,只要對方手一用力,這位老人的生命便會消逝。
“老頭子!”旁邊的老婦人猛的撲上前,竭力拉扯住獨眼山賊右腳哀求道:“大爺不要啊!放了我家老頭子吧,他身體不好,求你了放開他!你,你要抓就抓我吧。”
“咳……咳咳……老婆子你讓開……”雖然被刀架著脖子,但老人依然開口勸阻。
旁邊三女鼻子一酸,暗恨自己剛才神,竟然忘了旁邊還有這麼一個賊頭。
獨眼山賊心煩意亂,一腳把那老婦人給揣開:“老不死的東西!給老子滾開!”
“老婆子……”
也許是眼前這一幕溫情喚醒嶽凡內心深出的祈盼,眼中殺機內斂,殷袖漸漸退去,腳步也隨之停下。環顧四周,小小村莊內已滿是屍體,只有老人和小孩懼怕的縮在一旁。
“哈哈哈——”獨眼山賊見這招管用,故而狂笑不止,像是要洩方才心中的陰狸。
“把人放了,你可以走。”嶽凡收回雙手,站到一旁,示意對方可以離開。當然,如果真要動手救人,他至少有三種以上的方法能讓對方斃命於此,不過嶽凡卻是另有算。
“你,你真的讓我走?真的?!”從絕望到美好,獨眼山賊彷彿經歷了一次生死,全身上下已被汗水浸溼。
“恩。”
眾人見此不由愣愕,他們怎麼也想不到,剛才還是冷血無情的一個人,現在竟然為了一個老人便放賊頭離開。
三女欲言又止,心裡很是矛盾。一方面,她們希望這賊頭得到應有的懲罰,至少要將其廢掉,不再為惡;而另一方面,她們又希望老人平安無事。
環顧周圍近百位村民,均是一臉憤怒的望著獨眼山賊,可他們之中,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抗,甚至,在他們眼神中看不到一絲反抗的勇氣。
亂世之中只求生存,這些村民不需要懦弱與堅強來衡量,他們只希望活著。生命是寶貴的,誰都擁有活著的,嶽凡從來不認為自己有權利去教訓別人,他現在所作所為只因心中藏有仇恨,!
“走吧,否則永遠也不要走了。”嶽凡冷冷視之,一雙目光似要洞穿對方的靈魂。
“……”
沒有人開口,緊張的氣息彷彿在這一刻凝固。
“我,我該怎麼辦?該怎麼辦?”獨眼內心很是緊張,且猶豫不決。他很害怕,真的害怕,要是對方欺騙自己,那該如何?同時他又害怕錯過這唯一的機會,如果對方不顧手中人質的死活,那時候自己可能死的更慘!絕對比現在躺著的兄弟還慘十倍不止!
片刻過去,被挾持的老人面色開始青,像是隨時都會倒下,身後老婦人見狀再次苦苦哀求……一時之間,雙方已經險入僵持的局面。
“反正都是死,拼了就是,更何況像對方這種高手,斷然不會出爾反爾為難我這小小山賊。”心中有所覺悟,獨眼咬牙道:“多謝大俠不與小的計較……”說完把人質放開。
“你走吧!”
嶽凡如此決定,周圍之人也不好多說什麼。畢竟沒有願意為了一個山賊去得罪這樣一個高手。
見對方真的要放自己,獨眼臉上顯露著狂喜的表情。只是,當他從嶽凡身邊走過,頓時感覺到對方內斂的殺意,渾身猶如陷入冰窟之中。
“跑!”
獨眼一口氣狂奔數里,回頭現無人追來,這才放下心頭大石,活著真是好!
“好危險的人……”頓了頓,獨眼隨即面容猙獰道:“你要救他們是吧?好!等老子回山寨帶齊人馬,把你們全都滅了!嘿嘿”獨眼惡毒的想著,竟不知道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
……
……
賊雖然離開,但小小的村莊仍然籠罩著一層陰狸。
“嘔!好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