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理梳理,他們也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船長聲稱她是卑鄙的偷渡客,而女人一直固執地說自己是花錢買了票,乘上船的。
但被船長以譏諷的聲音嘲笑道。
“去新大陸的船費至少要五十個金幣,可你只有一個!我們這裡可不是什麼慈善機構!”
“可我也沒要你的房間,只要能讓我躺在甲板上就行。”
女人依舊固執。
“你們先前都答應了的!”
“可你騙了我,這枚金幣來路不明而且製作粗糙!”船長更為憤怒了,將那枚連頭像輪廓都有些模糊不清的金幣丟在甲板上,就像丟垃圾一樣。
雖說原本他只想藉此招募一個免費的船工,但沒想到……脫下斗篷後的女子,能這麼讓他下不去手,男人都比她好些,這大抵也是他憤怒的原因之一,但這個理由著實無法說出口,因此,金幣便成了唯一的藉口。
女人還是不為所動,說自己的金幣是可以用的,並且無論如何,它的發行和做工,影響不了它的價值,就算再醜陋,再粗糙,它也是金幣。
船長見無法說服眼前這個讓他多看一眼,就能氣急敗壞的醜八怪,憤怒簡直快把他淹沒了。
但這場雙方註定無法說服對方,也無法分出勝負的事件,即將要以女人將被氣急敗壞的船長,下達命令將她連同她的金幣一同丟入海里前,就被分開人群,及時趕到的執法小隊給制止了。
當然,他們並不是來解救這個偷渡客的,他們甚至沒有關心這場小事,而是先正色例行通知這艘船的船長,現在停下要接收來自蘇美里恩執法隊的檢查,如有違抗,當即以兇手同罪的名頭,扣船關押,等待議會的審判。
船長自然不敢停留,只能收起謙卑的笑容,然後罵罵咧咧的看了眼還在一旁彎腰撿著金幣的固執女人,便去通知水手將在甲板下的旅客叫上甲板,準備隨時讓這群執法小隊的人檢查了。
而所有人都有目的的在幹著活,只有那個女人,孤零零地脫離人群,手裡還緊緊攥著那枚金幣,似乎想要證明,它的確擁有價值,不過遠處的熙攘註定與她無關。
但落寞的背影終究還是讓執法小隊中,也就是那名青年的法師,於心不忍,剛剛出學院接觸社會的他,法師的高傲雖然有,但同情心還沒有被歷練與磨礪丟的一乾二淨。
他帶著一枚正面印刻有蘇美里恩城市輪廓,反面則是法師議會徽記的金幣走上前去,輕柔的說出請求,問眼前的女人,能否和他進行一場交換。
用她手上的金幣和他手上,有著“金城幣”稱呼的蘇美里恩特製金幣進行交換。
要知道,後者幣種的價值,在黑市裡,甚至能夠交換到同等重量的其它國家發行的五枚金幣。
因為只在法師之間流動,在貴族手中,收藏價值頗高。
但讓年輕法師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認為百分百可以成功的交易,卻被女人拒絕了。
她說。
“我的金幣換不到你手上的金幣,這個我認識,是法師幣!”
“可我覺得你手上的那枚金幣價值比我的高……”
法師雖然有些驚詫,但不以為意,依舊堅持要進行金幣交換,他的確不忍心這名砍起來年齡其實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子,被丟入冰冷的海水中。
而他唯一做的,便是藉著機會,將這枚金幣交給女子,以此來寬慰自己氾濫溢位的同情心。
不過他這麼一說,女人的眼睛果真一亮,抓住了他的手。
神色激動地問道。
“真的嗎?你真的覺得我這枚金幣很有價值?”
“是的,女士。”
雖然被枯瘦宛如鬼爪的手抓住並不好受,但年輕的法師還是保持著禮儀,儘可能禮貌說到。
交易之後,他們便去檢查了,女人的結果他們也沒有去打聽。
但抓住手的那一幕,是所有人都銘記在心中的。
因為在路途中,其它隊友不止一次說過年輕法師的仁慈,按他們來說,這種賤民用來試驗燃燒之手的溫度是再合適不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