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林老爺子獨自將林晚婧叫進屋中,交代她不要再管孃家的事,更不要將劉瑾牽扯進這件事中,林晚婧便徹底放開了萬利行的事,日子平靜的過著,時光匆匆而逝,轉眼數十天過去,劉瑾的生辰便到了跟前。
說來許是天意,劉瑾生辰那日,連綿下了一週的雨竟出人意料的停了,風輕雲淡的很是愜意。林晚婧到茶樓的時候,距她與葉秋曦約定的時間還遠,於是挑了二樓臨街的雅座坐著,翻看起當日晨報——劉瑾不願同她多談政事,於是她只能從報上了解時局動況。
報上說,日本當局向鷺洲**施壓,要求減免關稅,作為對學生暴動中利益受損的商人的補償;
報上也說,一向第一時間要求利益均攤的英國洋行居然保持沉默,有人猜測這礙於林晚婧的特殊身份才暫時隔岸觀火,靜觀其變;
報上還說,因為鷺洲局勢緊張,贛州乘虛而入,幾天內兩州交接發生了數次小規模衝突,試圖趁亂在內陸防線佔據優勢,報社的記者用了“劍拔弩張”這個詞來形容,局勢緊張可見一斑。
上樓梯的腳步聲傳來,林晚婧以為是葉秋曦到了,放下報紙,給一旁的空杯斟滿了茶,茶壺剛放下,那腳步聲以來到了門邊:
“你就是林晚婧?”
林晚婧抬起頭,對上了來人盛氣凌人的目光,女子的面容她不曾見過,但說不出為何,那陌生的面容裡又似乎帶著幾分熟悉。
“我是。”林晚婧點點頭,“您是哪位?”
“家父乃鷺洲近衛師師長葉江雄。”
聽見這個回答,林晚婧心中的疑惑迎刃而解,想必跟前者姑娘便是葉秋曦的同父異母妹妹,葉府二小姐秋洛,難怪那份樣貌裡有些熟悉。
既是友人的妹妹,林晚婧自然要好好款待,她拍了拍手邊的空位,笑著道:
“總聽你姐姐提到你,結果這麼巧的今天就碰到了。初次見面,不嫌棄的話,坐下喝口茶吧。”
葉秋洛卻不領情,顧自走到林晚婧對面的空位坐下,接過林晚婧遞來的茶細細品了口,笑意在她嘴角展開來:
“居然是君山銀針。”
林晚婧只覺得這話聽著耳熟,卻也沒多想,直爽答道:“我本不大喝茶的,雲柔說偶爾喝些也沒什麼不好,便拿來給我,我喝著覺得順口,就懶得換了。”
葉秋洛聞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那笑容林晚婧看著卻有些不舒服,似在回味什麼一般,許久,葉秋洛才緩緩開口道:
“你可知道名茶那麼多,雲柔哥為何只推薦你君山銀針?”
不及回答,卻聽得她得意一笑:“因為這是我喜歡喝的茶。我才是雲柔哥原本要娶的人。”
林晚婧抬頭看對坐的葉秋洛,四目相對,她從葉秋洛的雙瞳裡讀到了敵意的冷光。葉秋洛原以為林晚婧聽了這話會心慌意亂,卻未曾想她表現出的卻是異常的平靜:
“是嗎?這些事我倒不曾聽雲柔提起。這麼說來,你今天來找我就不僅僅是聊天這麼簡單了罷?有話直說便是。”
“既然你這麼說了,那我也不繞彎子。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在我們把彼此關係搞的太複雜之前,從雲柔哥身邊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