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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生啊,又來你包叔這買包子了?”包大叔擦了擦手,他知道餘生是啞巴,也沒指望他能說話,奇怪的說道:“這幾日也沒看到大山那小子,也不知他去哪了。”
陳大山去哪了?
除了進城尋蝙蝠的掌櫃,還能去哪?
只是這話他可不會讓旁人知道,拿好了油紙包,餘生轉身離開。
陳大山已經走了三日了,算算日子應該也差不多該回來了,餘生低頭思索著,冷不丁與對面一人相撞。
身體一晃,餘生定住身形,緊張的看了一眼懷裡的油紙包,見包子沒被擠壞,這才看向對面。
那人卻沒有餘生這般力氣,被餘生一撞,頓時坐在了地上。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陳大山撿回來的那個啞巴嗎?”那人也不起來,就坐著地上,陰陽怪氣的看著餘生。
餘生卻是不認識這人,但看他裝束,粗布麻衣,應該也是村中之人,年齡三十多歲,模樣看起來有些奸滑。
“看什麼看?我告訴你,今天是你撞了我,沒幾十個藥錢你別想走。”那人抓住餘生褲腿,冷哼一聲。
“三皮,你說你一個男人,有手有腳的幹什麼不好,非要做這無賴行當?”一個村裡的嬸子從旁邊路過,嫌棄的看著地上那人。
餘生恍然,三皮這名字他聽王英說起過,屬於三牛村的一傳奇人物。
本名王三,父親王總是三牛村裡的一個富商,年少富貴的他從小就養成了那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習慣。按理說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些年輕的公子小姐,有幾個不是這幅樣子?
可壞就壞在,他那做富商的父親在一次意外中,死去了。
而他偏偏又嗜賭如命,豐實的家底被他揮霍了幾年後,徹底敗光,更可怕的是,沒了他父親的面子撐腰,賭場收了他家在金峰城裡的宅子抵債,他只能回到三牛村,在老房裡度日。
則幸得王總生前沒少給他積德,富貴之時也沒忘了村裡的鄰里,所以大家對於這三皮也是頗為照顧。
只是三皮的嬌貴性子,哪裡下的了地?去做工還被發現偷人家錢財,漸漸的,村裡的鄉親對他也就敬而遠之。
可也不知他從哪想來的主意,見沒人再幫他,就用起了各種下三濫的手段,這“碰瓷”更是他最常用的方法。
這幾天看見餘生每天出來買包子,便曉得陳家多半是發了小財,不然哪來的錢多養一個人?
他猜是猜對了,可問餘生要錢?這怕是想太多了。
餘生眼睛一瞪,腿上微一用力,拖著三皮轉了一圈,把他甩了出去。
一錢是個包子,他都吃不飽,這三皮一開口就是幾十錢,怕不是想瞎了心了!
三皮看著餘生的背影,揉了揉發痛的屁股,忌憚的看了餘生一眼,不敢再糾纏,消失在巷子裡。
……
馬車從村外駛來,穿過街道,停在一處院落外,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馬車,裡面卻是別有洞天。
陳大山僵硬的坐在軟凳上,一雙粗糙的大手沒抓沒撈的,這車裡修的實在是華貴,鑲金掛玉,這讓他一個村裡人很不適應,生怕弄髒了什麼東西。
“小兄弟,這一路你其實都不用拘謹的,再好的東西那也是給人用的。”蝙蝠掌櫃明海爽朗一笑,搶先下了車。
陳大山留戀的撫摸了一下座椅,他知道,如果沒有意外的話,這輩子他應該不會再有機會座上這麼好的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