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聞言,有些意外。
亂世七國,漢、秦、魏、烈、楚、豐、越!
其中的烈國,就是大周前身。
太周太祖稱皇前,曾是烈國的一員大將,跟隨在烈國國主左右,立功無數,深得烈皇信賴。
九十年前,烈皇戰死疆場,新皇年幼,四方紛爭不休,楚、豐兩國更藉此時機,大舉進犯。
危急時刻,周太祖力挽社稷於傾覆,執掌兵權領兵南征北戰,不僅抵禦外敵,更為烈國打下疆土萬里,威信日增。
烈國新皇自忖才智有限,並非治世之明君,九次主動禪讓,方有今日之大周。
不過,太祖之位雖得自禪讓,卻並不能令前烈皇族信服。
甚至很多前烈皇族都認為,烈國新皇之所以禪讓,並非是其真實意願。
而是受到了大周太祖的威壓與脅迫,為求自保而不得已為之。
因此新皇禪讓不過百日,前烈皇族就趁太祖領兵征伐在外之際,暗中策劃了七行山兵變,意圖重新奪回皇權,史稱七行復闢。
短短三月,便佔據了烈國近半國土。
只可惜,前烈皇族雖然人傑輩出,但終究不是大周太祖的對手。
周太祖領兵回援,勢不可當,僅僅一月時間就將被前烈皇族佔據的國土,全部奪回,更將所有前烈皇族一網打盡。
叛國本是重罪,可念在烈國先皇的知遇之恩,以及新主的禪讓之功,大周太祖並未對這些前烈皇族施加嚴懲,只是將其全部逐出九州,百年之內不得重返周土。
“清妍,你確定過這些人的身份麼?”姜離問道。
“他們身懷前烈皇族的信物,所修煉的道法、武脈,也都是烈國皇族真傳,只從身份上來看,似乎找不出任何的疑點!”
上官清妍遲疑的搖了搖頭,道:“不過前烈皇族被大周太祖驅逐出九州大陸,遠遷海外、銷聲匿跡近九十年,其間發生過什麼,誰也無法得知。
“而且他們剛一現身,就萬里迢迢奔赴莽原,要拜入伱的麾下,更是十分蹊蹺的事情,更何況,此時尚未到太祖百年之限,唯恐有詐!”
“你懷疑他們是景皇派來試探我的?”
姜離眸光一動,忽的望向盛京方向。
大周北伐戛然而止,景皇歸京已有三月時間,除了再下徵兵號令、懲戒大皇子及群臣外,再無任何特殊舉動。
這對於心懷壯志、欲在有生之年橫掃九州的大周皇主而言,絕對是極為反常之舉。
尤其是北莽未滅,大羅臨陣叛變,甚至海士奇當眾“奪走”莽州鼎器!
景皇絕不可能毫無反應。
盛京城此刻的平靜背後,必然有更為洶湧詭異的暗流在無聲無息中悄然運轉積累。
“我的確有這個擔憂,你與安莽鋒芒太盛,縱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體魄被廢,但景皇對你依然不太放心,更何況還數十萬忠心耿耿的安莽鐵騎對你不離不棄!”
上官清妍也點了點頭,她親眼見證了姜離的崛起,對於這位少年得志的大周第一藩王,她願意輔佐左右,為姜離完成心中所願,又不想他鋒芒過於激烈。
今古以來,九州世界從未有過真正的平和,大周、西域、北莽等勢力相對平衡的水面下,實則隱藏著更為兇險的暗流漩渦。
尤其是在亂世將至的時刻,突然崛起、掌控一方,必然會引來很多陰暗中的目光。
各種陰謀詭計、暗中黑手,也會層出不窮的向他撲來。
“景皇對我的戒心的確很大,但此刻尚不至於在安莽城安插人手,這些所謂的前烈皇族,應該另有來意!”
姜離見上官清妍秀眉間浮現的憂心忡忡,不由輕笑寬慰:“你且寬心,這些人的來歷,我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他們雖然心懷叵測,可至少在此刻是真心想要獲得我的認可,留在安莽有益無害,大可接納進來。
“不過,一切都還要按照安莽城的規矩來辦,先讓他們在城外的斥候營為軍,我過段時間再見他們,還有趙承言曾在海外漂泊多年,讓他暗中接近這些人,多加留意即可!”
“你既然心中有數,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