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約車在機場高速上飛馳,楚飛坐在後座上,往窗外望去,雙眼有一些迷離。
他一點鐘到的機場,三點半的飛機來得很準時。
下午五點一刻,楚飛到達目的地,下了飛機,戴著黑色的墨鏡和白口罩,揹著黑色包,手裡是行李箱,裡面裝著一些高熱量的食物,還有防寒服,全套爬山需要用到的裝備。
從機場出來,距離他要去的地尚有一段距離。
楚飛在附近的大巴點上了車,離他要去的目的地越來越近,他的心裡也愈發洶湧難忍,就像有一個裝滿五味陳雜的小瓶子隨著大巴車的起起伏伏,也在他的心裡顛簸地搖晃著。
楚飛知道,只要能證明:天闕宗初級修煉術是能夠修煉的,那麼那個世界就一定存在……一定存在!
所以,他要去這裡傳說中最有靈力的地方,初級修煉術入門第一句也說了,越是洞天福地,就越容易修煉成功!
剛上一會兒車,大巴車上的電視熒屏已經開始播放廣播:“親愛的旅客,我們的終點是崑崙,它又被稱為崑崙虛,第一神山、萬祖之山,橫跨五湖四海,神話色彩濃厚,那這座素有神山之稱的崑崙虛,裡面又有什麼值得去觀賞的名勝古蹟呢……”
接著是一扒拉的介紹,最後熒屏裡漂亮的小姐姐還不忘提醒:“親愛的各位遊客,抵達目的地以後,請一定要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做到安全、舒適、合法、守紀、不上當受騙也不欺騙他人,也不要輕易進入當地禁止的地帶,最後,全體乘務人員攜同祝您旅程愉快!”
隨後,大巴車開始播很老的功夫電影,楚飛有一些昏昏欲睡,迷糊中,感覺到前邊的霧越來越重。
楚飛能感受到,他們正離夜色裡的海市蜃樓般的大都會越來越遠,到了天色徹底昏黑下來時,大巴車的照明光破開了雪路盡頭的黑暗,抵達終點。
楚飛撕了一條巧克力,嚼在嘴裡,從下車的人群裡走出,手裡拖著行李箱,仰頭望著高聳入雲的山脈,但在黑暗裡,基本只能看見天空中深而濃的大霧。
山脈裡有很多危險的地段,到了晚上以後,整個景區都不再開放了。但哪怕是在白天景區開放時,裡面依然有不計其數禁止入內的地段,據說在某些重危之地,常年還有士兵們巡邏。
這座山裡面發生過一些神秘的事件,至今也是未解之謎,百度一搜就能蹦出來一堆,到底是民間杜撰還是真實發生過,楚飛也不知道。
甚至還有更玄的,說崑崙山是天地之間的通道,凡成仙者,均需登頂崑崙而羽化成仙,也許崑崙山中真有一種無人可知的神秘裝置能通往另外一個空間。
不過對楚飛來說,如果這裡也無法喚醒天闕宗的修行術,也許有關那個世界的一切……一切都是他的想象而已。
楚飛開啟手機的螢幕,現在是晚上七點,天已經黑了。
他在附近觀察了一週,山區附近都有人通宵達旦地提著手電筒,值班巡邏,把整座大山都圍了起來,天空中還有直升機旋翼飛行的聲音,也許周邊也有一些偏僻的小路進山道,但他也找不到。
晚上七點四十五,楚飛找了一家旅館,住進去以後,把所有窗簾都拉得嚴絲合縫,合腿坐在床上,又試了試運轉天闕宗修行功法,可依然沒有任何反應。
他心裡有一點失望,不過不會放棄上山,即使他已經臨近崑崙,可畢竟還沒有真正上山,也許在山上就有真正靈力充沛的巢穴。
楚飛走向窗前,微微拉開了一絲簾子,忽然抬起了頭,目光穿過了外邊的燈光,朝遠方的山脈默默地凝視著。
深夜,他好好地睡了一覺,第二天早起時有狗吠聲,他睜開眼睛,縱使窗簾圍合,依然能看見從外面透進來白皚皚的光芒。
楚飛泡了一杯咖啡,趁咖啡尚還滾燙時,進浴室裡衝了一個澡,三分鐘熱水,冷熱混勻,最後全是冷水,冰冷的水珠不停地降落,敲擊在他赤裸的胸膛上。
他要在進雪山之前,提前讓身子達到一個對冷空氣的適應狀況,因為他很有可能會進入一些景區隔離帶之外的地方,那種地方的溫差和天氣狀況難以掌控。
楚飛一邊擦身子一邊出來,換上提前準備好的防寒外套,在身體各個部位綁上了登山裝備,同時扣好黑色的腰帶,從腰帶裡面可以拖出牽引長繩,他最後在外邊裹上了一件黑色大衣,遮掩了所有。
電視櫃上的咖啡正好溫熱,楚飛一飲而盡,背上滿登登的黑色登山包,轉身走了出去。
今天意外出了太陽,整片天地都是雪皚皚的一片,隔著海天盡頭的一道地平線,向上一面是湛藍的雲層,頭頂下是另外一面,巨大的日輪已經觸及山巒,大風吹拂著千萬立方公頃的山峰,遠看就像是紅海,重重疊疊的山巒線分明。
他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裡,這時王導打來了電話,要和他籤一部上億級製片的古裝大劇,他是男一番,還說沒他不行。
楚飛笑笑,也沒答應,也沒拒絕,因為他不知道即將深入這座山脈以後,他是否還能活著走出來,因為他和這裡所有人都不一樣,那些人都是正常的旅行者,哪怕山上再危險,他們也只會在景區既定的開發了的圈子範圍裡活動,就像是在被隔離的羊圈一樣,外頭再危險,有成千上萬頭狼,而羊圈裡面也只有軟綿綿的綿羊。
而他要進入的地方很有可能是深山,那些被杜撰了無數次的神秘之地,沒有修築的道路,沒有山道,更沒有車道,周圍只有嶙峋可怖的山石。
深入雪山後,楚飛已經逐漸遠離了人群,他看了看錶,大概已經過去快兩個多小時了。
他大口喝了半瓶礦泉水。
山勢極高,這裡幾乎空無一人,灰濛濛的天空落下零星的雪花,樹林被一層白霧籠罩,哪怕是外面的陽光也已經照不進來,不過忽然有照明光穿了出來,猛地映在了他的臉上
他一開始以為是有其它的人來了,靜默地站在原地,以不變應萬變,然而遠端除了燈光以外,卻是一點聲響都沒發出來。
楚飛輕手輕腳地走過去,當楚飛漸漸抵達光線的源頭時,陡然間一怔,地上只躺著一個渾身都被凍僵的男人,上下是全套的探險裝備,從他滿嘴的胡茬看大概四十上下,烏腫的五隻手指骨裡還高高舉著照明用手電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