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
老書生端起酒杯,又是一口烈酒下肚。
“那年,燕郊市區新開了一家博物館,那博物館館長是我的同學,找到我幫忙,讓我找幾件寶貝去幫忙撐場子做宣傳,讓我找幾件寶貝去那他展覽吸引人流量。”
“我那同學跟我關係很好,再加上我那時候跟你們一樣年輕,愛出風頭,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下來,並且找了圈子內的幾個老闆,借了一批價值不菲的藏品去燕郊展覽!”
“那是個私人的博物館,因為有了我的幫忙,那幾天參觀的遊客絡繹不絕,人氣高漲,我總共帶去了五件寶貝,有清康熙年間的粉彩佛像,有明朝著名書畫家徐渭的作品,還有一件五大名窯的瓷器,一件元青花的將軍大罐!最後是一塊唐朝時期房玄齡的篆刻的碑文!”
“這些藏品當中,價值都在百萬級別的, 別看只有百萬,但在二十多年前,這個價格已經算是天價的行列,這其中最值錢的就是那件汝窯的白色高頸瓶子,其次就是房玄齡篆刻的那件碑文石碑。”
“房玄齡這人是唐朝貞觀時期,李世民的宰相,也是著名的書法家、政治家、尤其是這個人的字,狂草飛舞沖天,蒼勁有力,且形而不亂、字字直戳人心,當時這五幅作品當中,我最喜歡的就是這件!我記得很清楚,當時專家組估價給出了110w的估價!然而讓我萬萬沒想到的是,最後就是這件房玄齡的石碑出了問題,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參觀完之後,我們的人查點驗收的時候,最後發現那件石碑是贗品!”
我去!
沈秋原本是抱著聽故事的形態,聽到這不由得無比的驚訝,他能夠體會到老書生當時的恐怖絕望,明明拿到燕郊參展的時候是真跡,等參觀了三天之後,真跡就變成了一副贗品?那種震撼的感覺是普通人所不能體會的。
哪怕是此時此刻的老書生都不由自主的雙手顫抖,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表情。
“爹?怎麼回事?好好的真跡怎麼莫名其妙就成了贗品?難道是中途被人作了什麼手腳的嗎?"秦輕語趕緊遞上來一條毛巾替老爹擦拭汗水。
恍惚了幾秒鐘,老書生才開口說道:“我思考想了二十多年,都沒搞明白這是怎麼回事?雖說那個時候還沒有現在的監控錄影,但都是我親自帶著人守在展覽廳現場,也就是說那塊房玄齡的石碑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變成了贗品。”
“太諷刺了!太諷刺了!你說我一個國師榜上的宗師,居然被人在眼皮子底下給調換了,這就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恥辱呀!嗚嗚嗚嗚……嗚嗚嗚……”
老書生的慘已經不能用任何的詞語來形容來了,聯想到這一幕,眼眶悔恨交加的淚珠不由自主的滾落了下來。
果然是史上最慘國師榜宗師,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到後來這件事情鬧得很大,幾乎整個燕京城的人都知道我把國寶石碑給弄丟了,你們說我還有臉繼續待在燕京城嗎?我當時真的連死的心都有了啊!我被那件石碑釘在了恥辱柱的呀!”
“老書生,那你後來找過石碑沒有!難不成這石碑平白無故的就從博物館蒸發不見了嗎?那件石碑我聽說過,長也有四米多的吧?加起來也有幾頓的重量吧?怎麼說沒就沒了呢?”
老書生連連搖頭:“我不知道,我想了二十多年都沒想出來問題出在哪兒,再加上那個瘋子追著我比武鬥氣,所以我乾脆就躲起來了,我幾乎走遍了全國,搜尋全國各地的古玩市場,我覺得這幅石碑如果沒有被運到國外的話,那一定還在國內!既然在國內它就會有可能被交易,事與願違,俊紅就跟你說的一樣,石碑莫名其妙就人間蒸發了!”
“這也成了困擾我數十年來的一個噩夢,再後來我學習了孔子的《春秋》、《書經》、《禮》、《易》才使得我的身心釋然了,否則我有可能真的熬不下去,我被這一系列的事件給活活的逼死!”
老書生的故事說到這算是告一段落了,從他的隻言片語當中只能體會到一個字,那就是慘!
秦輕語原本還是對父親有所芥蒂的,聽完了父親這麼多年的經歷,反倒對父親產生了愧疚,父親這麼多年太不容易了,能夠熬到現在已經是難能可貴了,換做任何一個普通人,早就崩潰了。
沈秋起身給老書生斟滿了酒:“藍叔,是什麼讓你現在又重新回到大家的視野當中呢?”
“石碑的事兒已經過去二十多年了,人們對它的記憶也差不多抹平了,再一個就是那個老瘋子,我聽說了,老瘋子就在臘月初二的時候死了,這兩件事情都漸漸平息了,所以我覺得自己也沒必要活在自責的世界,一把年紀了,也是時候走出那個困境了!”
“恰好聽說,徐家徐景春欺負我姑娘,無論如何我也不會在袖手旁觀了!誰欺負我家姑娘!我絕不放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