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州城,州牧府。
“沒想到這次的任務這麼無聊,不是在騎馬來的路上,就是在與那些南鄴朝的使臣扯皮,真是無趣。”崔蔚無聊的踱來踱去,推開窗戶,一縷陽光照射了進來。
半躺在椅子上的鄭源手裡握著一柄蒲葵扇,慢悠悠的扇著,慵懶的說道:“要不你還想怎樣,我們這次是來出使南鄴朝,保護使團安全的。難不成,你還想去挑戰挑戰他們南鄴朝的修士,切磋一下嗎?”
一聽到切磋兩個字,崔蔚就兩眼放光,他興奮道:“可以嗎?可以嗎?真的,好不容易從家族出來,這些天一直在趕路,我可是早就有些手癢了。”
“可以什麼可以。”鄭源捂臉道:“我們這次的主要任務,可是來保護使團的,要是出了什麼意外,就算是我們的家族也會受到牽連的好吧。而且,這次迎接我們的使團,也就只有一個子午期的真傳弟子,其他都只是精英弟子,就算是強行挑戰,也沒有什麼意思。”
雖然鄭源說的很有道理,但崔蔚還是有些不甘心,他問道:“沈凝霜,你怎麼看?”
被稱為沈凝霜的青年,來自南盛朝的沈家,白色長袍,藍瞳,銀髮垂腰,面容冷峻如冰。不過,像他這樣看起來清冷的人,卻盤坐在茶桌旁,慢條斯理的煮茶,倒是有些讓人意外。
煮茶,是中州的習俗,傳到南疆後,大受歡迎南疆正道家族的歡迎。因為,他們覺得,煮茶很符合正道不爭勇鬥狠,心平氣和交流的風範。
煮茶分為治器,納茶,侯湯,沖茶,刮沫,淋罐,燙杯,斟茶八個步驟,實在有些繁瑣,在魔道修士們看來,真的是太浪費時間了,所以魔道修士們都比較喜歡飲酒。
治器。所謂治器,就是把茶器洗乾淨。
納茶。所謂納茶就是把茶葉放進茶壺裡。
候湯。候湯則是等待水開。
沖茶。湯要沿著茶壺的邊緣衝入去,高衝低灑。
刮沫。湯進茶壺必定會衝出一些泡沫,刮沫就是要把這些泡沫刮掉。
淋罐。用開水把茶壺淋一遍。
燙杯,將開水低低的衝入茶杯中,將整個茶杯燙得均勻,燙杯後要把杯子裡的水倒乾淨。
斟茶。這就是把泡好的茶斟出來。
沈凝霜沒有回答崔蔚的問題,而是慢條斯理的將煮茶的步驟一步一步的做了出來,做完後,拿起翡翠茶杯,輕輕吹了吹,小抿了一口。
“喂,沈凝霜,剛才的話你聽見沒有,說句話啊!”看著沈凝霜一直沒有回答,崔蔚有些不悅。
聽到崔蔚再次開口,沈凝霜這才轉過身來,冰藍色的瞳眸動了動。“在這裡切磋的話,基本上是不會有可能的,鄭源,你還是放棄這個念頭吧。若是真有這樣的想法,等到了凌霄閣再說吧,那裡才是修真的宗門。”
說完,沈凝霜就自顧自的捧起一個藍皮話本看了起來,他資質極為優秀,是沈家寨的未來之星。但因為某些原因,他對修煉失去了興趣,極少花費時間在修煉上,可不知是何緣故,他的修為還是一直突飛猛進。
..........
夜晚,州牧府的園林苑。
“你怎麼能夠當眾取笑衛康的州牧府呢?他好歹也是南鄴朝的一州之長,論官職也遠勝於我們。”在梁州州牧給使臣安置的屋內,作為使團官職最高的中郎將伊伯機訓斥道。
而被他訓斥的兩人滿不在乎,甚至還有些不服氣。
“這有什麼的,本來他們南鄴朝的君王不過是我們南盛朝小王國之一的國丞,稱他們的南鄴朝為我朝的子朝,有什麼問題嗎?”
“是啊,本來就是亂臣賊子建立起來的王朝,何須顧及?他們的將領與兵力,根本無法與我們王朝媲美,現在也只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伊伯機嘆了口氣,他現在知道,為什麼這兩人這麼多年來,官職都沒怎麼升遷的原因了。“張顯,蘇涉,話雖然這麼說,但是我們畢竟是上國大朝,怎麼能和那些小國一樣,與南鄴朝爭口舌之利呢?這樣豈不是太拉低自己的身價了?更何況,我們作為使節,更應該彰顯我朝的大國風範。你們若是再這樣口出狂言,擅作主張,就不必和我回南盛朝了。”
伊伯機不是凡人,乃是一位主修通道修士,師承法家,鑽研律法外交,很擅長辯論交涉。為人嚴謹精明,處事穩妥,之前出使其他小國都有不錯的收穫,這次便被南盛君王派到了這裡出使南鄴朝。
“別別別,伊大人不必如此,我們定會記住大人的訓誡,絕不再犯。”兩人連連告罪。
砰——
突然,房門被一股巨力踹開,轟然砸在了牆上,被砸的粉碎。
“南盛朝的賊子,你們果然在這裡,乖乖受死吧!”來者是一群蒙面人,都是虎背熊腰的壯漢,尤其是為首的壯漢,那雄壯的體格,與熊羆也相差無幾了。
“你們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