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沒想到這車忽然就不給力了,還讓沈總您擔心了,我這人啊,怎麼關鍵時刻掉鏈子?”高合靠在車邊,裝模作樣地檢查車子,腦門上的汗沁了薄薄了一層。
沈識禮雙手插兜,散漫地朝車內望了一眼,車內的女人低著頭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他收回視線,“還回的去嗎?要我送一程嗎?”
高合誠惶誠恐,“這怎麼使得,最多半個鍾就來了。”
慕辭的心剛要落下,就聽到了高合的後半句,“就是慕辭這小姑娘,回去太晚了,我怕不安全。”
慕辭被高合威脅著上沈識禮的車的時,狠狠地睨了他一眼,心裡有一萬句罵人的話生生嚥了下去。
幾乎是頃刻間,外面就下起了瓢潑大雨,沈識禮坐進駕駛室,車子和高合的車擦身而過。
昏黃的路燈在暴雨中晃動,搖搖晃晃地印在副駕駛上慕辭的白裙子上,她原本想玩手機緩解尷尬,誰料想一個急轉彎,手機從她手中滑落。
沈識禮的手和她同時摁在手機上。
“小叔叔對我的東西很感興趣啊……”慕辭不緊不慢地挺直了脊背,要不著急去拿東西了。
沈識禮的興趣不在她手機上,倒還是撈起了她的手機,伸向她。
惡劣的笑聲傳來的時候,慕辭只覺得胸口被人摸了一把,那句“你是變態吧”還沒來得及罵出口,沈識禮的手中多了一塊懷錶——從她胸前的口袋裡抽出來的。
“沈嶼森知道你喜歡幹這種小偷的事情嗎?”輕蔑的嗤笑入耳,讓慕辭耳朵不適。
未及她有更快的反應,尖利的引擎聲猛地震穿耳膜,餘光裡方向盤連著打了幾圈,車子忽然在原地漂移轉圈!
“沈識禮,你要幹什麼!”慕辭一下子清醒,感覺整個人要騰空的時候,後衣領被男人狠狠地一扯,整張臉幾乎懟在車窗上。
慕辭慌急地要發飆的時候,卻看到了窗外的沈嶼森。
溫柔繾綣地抱著一個小姑娘。
慕辭杵了兩秒,直到兩人的身影在邁巴赫的油門聲中越來越小,直至消失。
車子平穩地開在路上,慕辭難以從剛才的震驚中緩過神來,沈嶼森懷裡的那個女孩讓她熟悉地有些不敢確認,不由得自嘲笑了聲。
那笑聲在安靜的車廂裡過於安靜,沈識禮摸出手機,這才問她,“地址。”
慕辭回過神來,報了個小區名,低頭時,沈識禮已經把懷錶扔在她手裡,“你喜歡就拿去,不值幾個錢的東西。”
“你故意的?”慕辭這突兀的一問,讓沈識禮不解地擰了擰眉。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被她自己否決了,沈識禮和她非親非故,沒必要特地帶著她目睹沈嶼森出軌的現場。
手機這時響了一下,慕辭接完電話,臉色就變了,“能麻煩你再送我去一個地方嗎?”
沈識禮沒什麼表情地斜睨了她一眼,“你可真是麻煩。”
到地方後,慕辭匆匆下車,看到那個懷錶,順手塞進包裡。
“今天謝謝小叔了。”慕辭拖長的尾音顯得有些刻意。
沈識禮叫住她,眼底意味深長,“嘴巴一張一閉就謝謝了?”
成年人的暗示,點到即止,慕辭怎麼可能聽不懂,不緩不急地反諷,“沈總去附近的夜總會轉一圈,總會有的。”
有些女人天生不好招惹,惹上一次後就會被瘋狂追著咬,很顯然,慕辭就是這種人,嘴還毒。
沈識禮牙尖一顫,幾乎快要把嘴裡的煙咬斷。
穿過療養院昏暗的走廊,慕辭的高跟鞋噠噠作響,護士熟稔帶她七拐八拐地走入最裡間的病房,“你媽媽一個小時前忽然睜了一下眼睛,所以趕緊就把你叫來了。”
推開病房的門,毫無血色的女人躺在病床上,輸液管上的點滴正在輸送營養液,慕辭放下包,趴在床沿,急躁地喊了一聲媽,但是毫無反應。
護士讓她不要操之過急,人都昏迷了兩年,就算是醒來,也是要有一個過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