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府側房。
蘇朗捂著腦袋從宿醉裡轉醒過來。
這是他平生第一次喝醉了酒,被人橫抬回來。也勉強算是不錯的體驗吧?
道經運轉,排出了殘餘的酒意。只是腦袋還有些發痛,應是昨日的精神傷勢還沒有好轉。
丹田之中,先天靈氣十成化霧,緻密濃郁,發出強橫的威壓。
經此一戰,他已是水到渠成地步入了煉氣後期。
在濃密的霧狀先天靈氣裡,乳白磨盤無時無刻不在轉動,持續地將其化作精純的液滴。
苦海,已是不遠了。
略微打量了客房,蘇朗便見到桌子上折著一張紙。
“蘇兄親啟。”
“蘇兄,你我二人相識不過一天,已是意氣相投。蘇兄之鼎力相助,修文銘記於心。”
“昨日之大醉,喝得胸懷開闊,膽氣橫生。醉裡挑燈,忽得想起少年時的江湖夢來。”
“故修文決定如蘇兄一般,持劍江湖,快意恩仇,遊歷人生。不辭而別,還望蘇兄不要怪罪。江湖雖遠,也有再相逢之時。勿念。”
蘇朗合上信紙,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他只能默默祝福寧修文。
既然寧府事已了,蘇朗便決定不再叨擾。他離開客房,前往寧家正廳。
寧峰躺在靠椅上,咳嗽著。
“來了。”他和善地對蘇朗笑了笑。
這個正值壯年的寧家家主,卻像是歷經滄桑的老人了。
“你可知道迎親路上的拄刀大漢是什麼來頭?”
蘇朗微微猶豫,才開口道:“似乎不是厲家父子所請。”
的確,若厲元嘉想阻寧修文於半路,自當派出實力更強的修士。
拄刀大漢雖能穩勝寧修文,終歸不是築基修士寧峰的一招之敵。
除非厲元嘉有把握拖延住寧峰,或逼得他不敢出手。
然而,他又對寧修文的如常到來沒有半點驚訝與警惕,之後的當眾侮辱也不似臨時起意。
似乎並沒有派出打手。
那麼,最可能的幕後黑手卻是……
“看樣子,你已經想到了。”寧峰露出苦澀地的表情:“正是老夫派出的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