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扇子那人緩步走下樓梯,及至不能動彈的林大器跟前,合起扇子頂住林大器的腦門說道:“年輕人這麼大火氣,不好。”
“你奶奶的!”林大器卯足勁又要上前,無奈這兩個大漢的力氣實在太大。
那人收回扇子,很假地一笑,隨後來回走動了四五步,方才道:“你聽好了,我是傲北國小王爺察爾真,跟著我老師金兀仁出使你們太平朝。因為天生賢明,喜與民同樂,故而趁著兩國談判休憩間隙來到這四方客棧,就是純粹地想要體驗一把你們漢人老百姓的生活。你看,我就只帶了兩個護衛,給我提東西的。”
察爾真一副無辜樣子,又道:“可是今早,碰到了這麼一個醉漢,應該是你爺爺吧?”
察爾真故意湊近了林大器,四目相對,林大器恨不得吃了他。
察爾真一副挑逗又得意的模樣,不住地搖頭假裝可惜道:“我當時也是受到了驚嚇,這醉漢指著我的頭罵我是北蠻牲畜,可見在他眼裡,你們中原的漢族才是最高貴的族類。我當時也沒計較,可是這人居然要拔我護衛的刀,我一個讀書人,登時手忙腳亂。這個醉漢拔出刀後,我上前搶奪,不料卻出了意外,不慎將其刺死,又跌落到這一樓地上,徹底斷了氣。”
“哎,實在是不應該!”察爾真搖頭嘆氣,實際沒有半點誠意。
“我……”林大器也不知哪來的力氣,雙腿齊出,察爾真下意識地右手護到身前,後退了一步,其臂上已經有了林大器的腳印。
“真是刁民。”察爾真突然笑著將扇子別到了腰上,隨後上前抽出了另一個護衛的佩刀。
方才林大器動那一下,身後兩個壯漢早已會意,一人一邊,將林大器的雙腿踢痛,林大器整個人就在這兩人的操控下跪了下去。
那察爾真順勢將刀架到了林大器的脖子上,臉上的表情已幾近瘋狂。
只聽他輕聲道:“孫子不顧真相,想為爺爺報仇,察爾真王爺自衛又失手錯殺。”
言罷,眼神一凜,林大器喘著粗氣,可惜自己現在動彈不得,只能任人魚肉。
……
“住手!”便在那察爾真輕輕揚起刀重差點落到林大器脖子處之時,門外傳來了那個郡主的聲音。
緊接著,李圓圓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將一塊黃金腰牌舉到了察爾真跟前。
察爾真皺起眉頭念道:“逍遙侯?”
“不錯。”李圓圓用餘光掃向了此刻一臉憤怒的林大器,隨後雙手放於身後,緩步繞著察爾真身後走動了起來。
她經常到刑部玩耍,可是深諳恐嚇之道。
恐嚇別人時,往往不是以聲音大小取勝,而是以陰柔見效。
那李圓圓故意壓低了嗓門道:“也許你孤陋寡聞,不認識什麼逍遙侯。不過這也沒關係,雖然我李家以前救過太宗皇帝,承襲這侯位也有一個甲子了,但是我李家後人都是國家棟梁,從不靠這個侯位顯赫於世。我父親呢,李安,刑部尚書,二叔李定,肅州總兵,三叔李護,如果沒有意外,兩個月後應該就升任京都兵馬司正統領了。另外,我還有一個小叔,在南海州做海防總督,我五姑父楊凱旋,是遼州城防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