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開始有意疏遠他,往日見了面便會笑著打招呼的那些大叔大嬸看到他也會遠遠繞開。
就連以前那些聽故事時喜歡跟他開玩笑的小娃娃們也得到了家裡面的恐嚇,然後開始遠離他,不願跟他坐在一起。
若不是曾經在狩獵隊裡待過,而那些與他玩的好的同伴現在已經成為了狩獵隊主力,以及那些老人們還顧及著曾經的引路恩情,左天早被趕出了南村。
便是這樣,隨著村中的謠言愈演愈烈,左天的日子也越來越不好過。
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心中那份情分總會沖淡。
而誰又能容忍一個似乎永遠不會變老也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跟他們共處於一個村子裡?
或許連他的失憶都是裝出來的吧,畢竟他可是沒忘記自己的名字。
左天不明白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糟糕的樣子,他知道自己與別人不同,他已經儘可能的去融入村子,並且讓自己成為一個有用的人。
可他還是受到了一次次的針對。
以前跟著村裡的狩獵隊,每次狩獵歸來他都有著隊伍分配的份額。
自從幾年前那個謠言傳開後,他參加狩獵的次數越來越少,他們集體開會研究去山上那一片區域時也不再喊他。
他逐漸被邊緣化,左天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毫無辦法。
直到一年前的一個下午,再也沒有人來通知他去集合地點。
因為只有一個人,他不敢進山,只能在後山這個安全的地方放一些捕獸的夾子,或者做一些小陷阱來捉野兔和野雞之類的獵物幫助他的大哥南樹根緩解一些壓力。
可是最近每次去收穫時他都會發現獵物被人捷足先登了,更可氣的是還毀壞了他辛辛苦苦做好的陷阱。
左天知道有人想要以這種方式將自己趕走,雖然很難過,但他卻一點也不怨恨。
畢竟是生活了七年的村子,畢竟他也曾同他們一起的戰鬥過,而且他也知道,自己總有一天會離開這裡。
這個念頭來自他內心深處,就彷彿有人告訴他,他不屬於這裡。
他也曾幻想過自己的以前,每次夜晚看到那種神奇的事情在身上發生,這些都同李老頭故事裡講到的那些妖怪一樣,他都忍不住探究著自己的身世。
以前的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從哪裡來?又為什麼會失憶?或者自己真的是一個妖怪嗎?
他不敢告訴別人他的特殊。
他曾親眼看到過村子裡將剛出生長了一條尾巴的嬰兒活活燒死的情景。
他看著那些人臉上的笑容同那個失去孩子的母親絕望的眼神,之後的許多個日夜裡,他都在噩夢中驚醒。
我對他們還有用,他們肯定不會這樣對我的。
左天時常這樣安慰著自己。
只有每次聽著李老頭講故事,他才會忘記一切煩惱。
“啪。”又是一聲樹枝折斷的聲音。
左天驚醒,恍然間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快速的背起放在一邊的柴火,匆忙逃離了這裡。
身後傳來模糊的話語聲。
“唔?又是你這個該死的妖怪!受俺老孫一棒!”
卻是那入了戲的孩子聽著身後的響動,轉過頭來看到逃走的左天,情不自禁的喊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