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膠著,半個時辰又過去了。
雙方此刻正在僵持,忽然一陣陣軍營號角之聲響徹天際。
雙方械鬥之人猛然一怔,白天瑾豎著耳朵卻聽得清楚,那號角低沉雄壯,卻是大禹天朝的出兵令,心下頓時狂喜,高聲喊喝:
“太白宗弟子們加把勁,再堅持一會,朝廷的兵馬就來了,到時候裡應外合,前後夾擊,讓北蠻韃子有來無回!”
“謹遵掌教法旨!”
“謹遵掌教法旨!”
眾人終於看見了勝利的曙光,一干太白宗弟子加緊防禦,漸漸有勝利之勢。
那癟列號的聲音一陣陣急促傳來,白天瑾欣喜之餘,不由得暗暗心驚,暗道朝廷軍政都歸攝政王屠彬父子把持,不知道來的是什麼人,弄不好還是來收拾自己這個白氏宗族餘孽的。
這三年來,屠傑沒少率領京西銳建營的人馬前來偷襲,只是每次都給太白宗弟子擋了回去,再加之裴槐老太師深知唇亡齒寒的道理,一再在其中斡旋調節,這才堪堪保住了太白宗香火。
但轉念又一想,怕者何來,即便是絞殺自己這個白氏宗族餘孽,也不可能和北蠻子同流合汙,大義當前,孰輕孰重相信屠彬還是分得清的。
想罷多時,掌中的玲瓏寶劍發出陣陣華彩,連最後的元氣也要用上,只消抵擋過這半個時辰,聽號聲,軍隊半個時辰後必然開到這白雲山了。
就在此消彼長的大好時機之時,忽然一陣清脆的馬蹄之聲,一匹巨大無比的黑色烏騅馬快步跑來了演武場中央,馬鞍橋蹲坐著一個佝僂腰的小老頭,滿臉赤紅之色,身上穿著一身黃色蟒袍,著實不倫不類。
那老者來在場地之中,高聲喊喝:“罷鬥!”
這一聲音雖然不高,卻是鏗鏘有力,北原幾大將星瞬間跳出圈子,迴歸在老者身旁,就連那毒屍、毒蟲和毒奴,都暫時放棄了攻擊,痴痴傻傻保持在原地不動。
胡癲和嶽武彰急忙調息了一下,瞬間來在白天瑾周圍,互看了一眼,以示安慰。
白天瑾眼望對面的佝僂老者,卻不認識。
但是看眾位北原將星都圍繞在此人周圍,料定絕不是個易於的角色。
那蟒袍老者滿臉皺紋,看了看白天瑾,隨即開口道:
“哎,未料想我北原將星出動五人,竟然收拾不下這殘缺不全的太白宗,難道真是吉祥天不佑我北朝子民嗎?”
身後的哥舒文繡略一喘息:
“大汗不必自責,勝敗兵家常事,看來南朝軍隊就在不遠之處,料想現在脫身還來得及。”
那老者正是南院大王耶律先軫,此刻嘿嘿一笑,臉上的皺紋如同山核桃皮一般綻開:
“脫身?本王一生廝殺近千場,從未有要脫身的想法,即便要走,也要拿些利息吧。”
老者說罷,把烏騅馬向前一提,左手伸出兩指,向白天瑾、嶽武彰和胡癲三人一指:
“你,你,還有你,你三人立刻自裁。
本王以南院大王的身份立誓,你三人一死,我率領北原人馬頃刻離去,絕不糾纏太白宗的徒子徒孫。
如果不肯,嘿嘿,本王要殺你三人,無需一刻的工夫,而且還要屠戮太白宗的門人弟子,雞犬不留。”
這句話把胡癲逗得哈哈大笑,提著大寶劍向前兩步:
“你個老棺材瓤子,都特麼快入土,還特麼胡吹大氣,讓你知道胡爺的厲害。”
說罷,一抖手,一件鏈子槍飛奔耶律先軫。
耶律先軫隨即啐了一口氣息,那鏈子飛槍頓時炸裂兩段,跌入塵埃。
南院大王耶律先軫此刻仍舊坐在馬上未動,一身勁氣不斷膨脹,那氣流彷彿強風,一陣陣吹向太白宗子弟。
白天瑾大喝一聲:
“快快進入四象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