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媽的,打什麼打,看來一天一百斤青石對於你們而言是太輕了,明天變成一百五十斤。”邢如虎手提水火棍,劈頭蓋臉罩著重勞工就是一頓板子,連丁天慶和張大廉也沒少挨。
“吃飯啦,一群賊配軍,每人兩個饅頭,一碗南瓜菜。”
扔下飯菜,邢如虎拖著受傷的薛太歲進了草頭翁的茅草屋:“老頭兒,給這小子接骨,媽的,本事沒多少,天天給老子惹事。”
薛太歲雖然肋骨折斷,鼻樑骨塌陷,神志還算清楚,強咬牙抱拳:“麻煩老丈了。”
草頭翁慢慢調理著藥膏,搗藥之聲不絕於耳,“哎,年輕人,每日裡不要總是打打殺殺,到了我這般年歲,你就知道生命的可貴之處了,命要是沒了,爭什麼氣都沒用了。”
“我只是看不慣那幫強盜欺瞞勞工。”薛太歲咬著牙說道。
“天下看不慣的事情多了,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定乾坤,時至今日,是是非非,大大小小不公平的事情難道少了?你又能糾正幾個,何苦呀。”
“也不知那石霸是個什麼來路,有困龍筋鎖著,還這般強橫。”薛太歲咬牙問道。
“他呀,原本是西北拜火教的小頭目,修行嘛過得去,沒來著蜀山之前是個築基修士,專練拜火教的太陽火神功,在江湖上也是有一號的,因為仗著一身本領在中州四處傳播教義,被蜀山真人以混亂視聽的名義抓來了,說這話已經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個小個子叫張大廉,乃是東海漕幫十二生肖當中的老鼠,專門偷竊,也被鎖拿,一起行走江湖的時候,也是個靈融五層的修士哦,他倆人一唱一和,難為勞工,老朽都習慣了。”
薛太歲聽後不由得暗自嘲笑,自己不過開脈三段的修為,如何能鬥得過這兩個強賊,真是不自量力。
突然門外一個脆生生的聲音:“爹,都該吃晚飯了,您老怎麼還忙著,快來,有紅燒魚。”
一個穿著桃紅布裙的姑娘走了進來,雖不是什麼大家閨秀的天生麗質,卻有一番鄉村女子的樸實之美。
草頭翁一看樂了:“小憐,又讓你忙活晚飯了,爹這裡還有病人呢,送完了飯趕緊回去吧,晚上夜路不好走。”
張大廉正在工地啃著冷饅頭,忽然賊眼望草棚瞟了一眼:“呦,兄弟們快來看,華佗家裡的美人又來了,趕緊過來飽眼福呀。”
眾勞工自打進了這採石場,連個雌鳥都沒見過,何況一個大姑娘,紛紛抻著脖子瞪著眼:“我擦,這草頭翁家裡的妮子真俊哎,你看那脖子,那面板,那腰身,真是沒治了。”
“你懂個屁,要說這蜀山第一美人,非戒律堂的上官小扇莫屬,那小模樣,一掐能掐出水來。”
“你們都沒見過真正的美人,就對這些小姑娘家家心存惡念,要我說還是天璇峰的天璇真人妙如夫人,嘖嘖,那個胸脯,那個肥腚,看得我都能擼管三天。”
“滾蛋,你特麼粗人一個,見了母豬都能上樹,還想染指天璇真人,小心她飛劍一下子,咔嚓,把你的子孫根斬為兩端,哈哈哈。”
眾勞工正自說的熱鬧,邢如虎又提著大棍開始攆人:“滾滾滾,一群下流的賊配軍,人家父女敘舊你們也來聽窗戶根兒,再不滾,小心老子手裡的棍子。”
噼裡啪啦一頓亂抽,勞工們紛紛回去繼續吃飯。
屋內父女繼續談話,小憐驚奇道:“哇,這個大漢一頭紅髮,好別緻哦,竟敢和火鴿子他們硬頂,卻是個響噹噹的好漢。”
薛太歲苦笑一聲:“讓姑娘見笑了,本事不濟,硬充英雄漢,大抵就是我這個樣子吧。”
草頭翁卻不願意自家閨女跟採石場的人廝混,趕緊把臉一沉:“嗯,小憐,差不多該回去了,人家一個青壯,赤條條躺在這裡醫治,你一個大姑娘家家,也不害臊,還不快走。”
小憐嘴一撅:“怕什麼嗎?救死扶傷,哪裡來的男女授受不親,爹平日裡不也總說醫者父母心嘛。”
“這孩子,真不聽話。”
薛太歲這時開口:“小憐姑娘,麻煩你還是走吧,別讓你爹著急了,真要是想快些治好我,明日多弄些酒肉來,我可是一個星期沒開葷了。”
小憐站起身來:“小事一樁,每日裡管酒管肉,不過你可得照顧我爹,不要讓他被採石場的混男人們給欺負了。”
薛太歲點點頭,小憐一股青煙似的跑了,臨走還不忘回頭偷看一眼大個子頭上的紅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