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昶看著朝自己傻笑的陸雲笙,忍不住彈了個腦瓜蹦兒,笑道:“傻笑什麼呢你?快起來我們去吃飯。”
陸雲笙睡得迷迷糊糊,一聽要去吃東西,立馬清醒,瞬間就從羊毛地毯上爬起來。
撓了撓頭髮,陸雲笙問道:“你們談完了?對不起,我給睡著了……”前兩天把戲份壓縮在一起拍了,導致身體嚴重超出負荷回來帝都過後直接陪蘇河吃飯談心,又來找何昶,並沒有好好休息。
陸雲笙和小九九玩兒著玩兒著就感覺上下眼皮在打架,沒一會兒就在小九九稚嫩的歌聲裡睡著了。小女孩見陸雲笙睡著了,也懂事的不哭不鬧,坐在一邊玩兒陸雲笙的頭髮,玩累了也就窩在一邊睡著了。
何昶和楊安錦聽過後不由得被陸雲笙的憨憨行為給逗笑了,這時趴在楊安錦身上的小九九醒了,奶聲奶氣的喊著媽媽,楊安錦連忙去哄剛睡醒的女兒。等陸雲笙徹底清醒了,徹底收拾妥當了,休息室外的小九九也被哄好了。
一行人結伴到了一家餐廳,路過一個包廂,裡面傳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服務員在往進送菜,陸雲笙透過門縫往裡面看了一眼,能不熟悉嘛?這不就是於煜嘛。他好像在參加一個商業飯局,在陪著一夥子人喝酒吃飯,身邊還坐著一個青春年少的少女。
於煜又一搭沒一搭的和身邊的女孩子聊天,態度好不冷淡。女孩子好像毫不在意,也不管於煜的態度如何,徑自說著……
陸雲笙並未多看,便離開了,跟隨侍者一行四人來到了一個包間。陸雲笙並沒有什麼胃口,隨意點了個菜就坐在一邊不說話了。小九九全程粘著陸雲笙,活像個小牛皮糖。楊安錦好幾次試圖把小九九從陸雲笙身上拽下來,最終都被兩人無情的拒絕了。
這一頓飯下來,氣氛還算不錯,也不全是毫無收穫,起碼從兩人的聊天中知道了楊安錦為什麼要突然出現在何昶的生活裡。
一切的緣由都是小九九。
原來,小九九並不是楊安錦的親生女兒。當年兩人分開過後,楊安錦並未辜負當初的決定,發奮讀書,最終出國留學。
留學的日子也並不好過,原本就家境一般的楊安錦在國外過得更加艱難,不過好過有一個通情達理的華人餐廳的老闆給了這個孤單無助的女孩子一份工作。不至於讓這個女孩子在異國他鄉孤立無援。
然而異變突生,在她即將學習結束回國的時候,老闆在送妻子去醫院生產的路上出了車禍,送到醫院搶救過後,妻子生下了一個女嬰後永遠離開了人間。
老闆在醫院裡躺了半個多月後,最終也隨著妻子去往了天國。
老闆臨走前,拖朋友將自己所有財產轉移到楊安錦名下,連同自己剛出生還沒有滿月的孩子也過戶給了楊安錦。
就這樣,楊安錦一邊帶孩子一邊完成了自己的學業。在國外打拼了一年過後,最終還是帶著孩子回國發展。
飯桌上,楊安錦看著何昶說:“我知道,這樣對你來說很不公平。可是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
陸雲笙這輩子第一次知道一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可以獨自承受這麼多,承擔這麼大的壓力。
看著楊安錦掉下來的眼淚,何昶有些許不知所措。陸雲笙拿出紙巾遞給她,楊安錦道過謝後,摸著跑過來趴在自己膝蓋上喊媽媽的小九九,繼續說道:“我本可以將孩子託付給我家裡的人,當年出了那事過後,家裡人都和我斷絕關係了,到現在都找不到人。”
當年的事,當年什麼事,無非就是那件讓所有人都無法啟齒的事。
“我和老師並沒有發生什麼,當然我說這些當年沒人信,現在也是一樣。”當楊安錦主動提起當年的事的時候,陸雲笙就覺得事情的真相果然不似之前那麼簡單。
當年的何昶,隱藏身份在公司裡被人欺負,本來就壓力大,恰逢遭到女朋友的背叛。並未去尋找真相,就相信了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而楊安錦,看到自己傾慕和交往的學長在自己被誤會之後,都沒有試圖問過自己一句,心灰意冷,所幸不多解釋,轉身就離開。
情緒穩定下來的楊安錦,抱起趴在她膝蓋上的楊九九。小九九被媽媽哭泣嚇到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兒,忍住不讓淚水落下來。
小孩子哄的差不多了,楊安錦的情緒也徹底歸於平靜。手低無意識的拍著懷裡的楊九九,嘴上道:“何昶,我知道,我這樣做對你特別不公平。”
怎麼做?陸雲笙內心疑惑,卻也沒有說出來。好像,現在關於何昶的事,無論大小,都能扯動陸雲笙的心房。
“楊安錦……”何昶試圖說些什麼,但終究還是嚥了下去。
何昶在面對商場上的事物,一向是殺伐果斷的。但對於自己的私人情感,卻無法快刀斬亂麻。
陸雲笙看著欲言又止的何昶,又看著抱著楊九九,眼裡只有何昶的楊安錦,突然感覺,這並不是一件小事。
到底,楊安錦也沒有說到底是做什麼對何昶來說不公平,陸雲笙也沒有過問,從頭到尾都只是安安靜靜的聽著。
他和何昶,現在確實是關係好,但卻沒有好到可以去幹涉對方私人情感的地步。有些事情,何昶願意和自己說了,陸雲笙就聽,順便給點個人意見;何昶不願意說,陸雲笙也不會自己去問。
終了,何昶和陸雲笙把楊安錦和楊九九送到她們的住處,楊九九一直抱著陸雲笙不撒手,楊安錦好說歹說才把她從陸雲笙身上拔下來。
雙方話別後,何昶並未立即開車回家,而是隨便找了一個路邊的燒烤攤子,要了一紮啤酒,一杯一杯的喝著悶酒。
陸雲笙知道,何昶心裡有事,卻又不說出來。男人之間的默契,讓陸雲笙不多言,就安安靜靜的坐在何昶身邊,看著他一瓶一瓶的喝著悶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