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1月8日(陰)這個夢很長,不知是怎樣做出來的,但我確定是夢,不是真實發生。
這個夢中有不少神話色彩,精於創作的人,該不會放過有益的夢吧?我也只好將昨天未寫完的置後,也好,不會愁著沒得寫的,遍地皆詩寫不完,是堅持日記的學生所樂見的。
現在轉來來記這難得的好夢。
昨晚,雖然很夜了才躺下,但我照例一時沒有入睡,今天是語文的時間,我把自己的日記想了一遍,很多地方不足,但所記下的還是都有益的。
只是時間倉促,精力有限,很多值得回憶和注意的東西,都還沒有記下來。其中尤其是家庭生活和學校生活,這兩方面都是很重要的。
於是很多人物在我腦海中出現。
爹這幾天把我借的《李自成》拿去看,竟然迷得差點忘記了吃飯和休息。
哥哥三天前又去接龍橋學打衣服了,他前天回家,說是為了看《少林寺》。他去的第一天就加班到十二點,第二天看了電影回去還趕了一件棉襖;哦,這都是為了精神生活,農村的貧乏就是表現在這方面。
同學中,才思敏捷很會交結又很會唱歌的蔣培昕;
身強力大,頭腦平實而不服輸,總愛跟田術根掰腕子的同桌袁軍;
很下死功夫,學習成績卻不太好的周文軍;
把《一捆教科書》抄來當時作文的‘現代老革命’而實際卻長得小巧玲瓏(後來長成了高人),記憶力很好,說話急得像打機關槍似的吳林高;
打得一手好籃球,學習成績亦較好的中等個兒‘眼鏡’萬毅;
紫紅色面板,理科很好而文科孬的‘大力士’艾虎,他的肚子能像滾筒那樣翻轉,實在是一絕技;
還有同‘吊頸鬼’錦娃合過影的另一個錦娃蔣吉錦,他的語文不錯。他與吳林高一樣的小巧,卻還要矮上一些。他的口齒清楚,本來與‘吊頸鬼’一同在棗子小學讀書,因為他同另一位同班同學,被舉薦到區裡參加競賽,得到優待,轉到了我們學校來學習,有我們班上的中等水平。
還有這麼兩個人,一個總是仰著頭的李財全,他在英語考試時,一時思想跑馬,創造了‘H?O’這麼一個單詞,被傳為笑柄。實際上他的英語水平在班上是名列前茅的。可能是受到視力的影響,在球場上,他個子高,得球的機會很多,卻十投無以一中。我的兩個妹妹,就在與他的兩個妹子‘打老庚’,結成閨中密友。
另一個是何順全,他在球場上也還過得去,學習成績也算好,特別是語文,只是他把寫小說當作家想得太容易,香菸抽得太多和過早戀愛,我對他有點反感......(我現在對他完全沒有一點印象,一點也回憶不起來,這才是能甘於平淡的個性。根據這幾句描述,他才是作家的樣子,說不定他就是作協的某某某。與之相比,我就是一個農夫。)
還有,昨天放學較晚,出了校門,我們一行人便跑起來。到了袁志柳家外的公路上,我們碰到了舊時的學友羅光信。
他矮而且胖,很會說話和表情,他的交際能力,即使是蔣培昕,也要佩服的。
他停學以後,現在在接龍公社的農技校讀書。他一邊點頭,一邊說:“哻,現在讀農技校,沒有高中知識硬是搞不懂。咹?唉,因為我們那邊的高中生都是學的文科,不好找化學書。”他又轉向餘富貴說:“那麼這樣,你找到書,就請月平他哥幫我帶過來。”我忙說:“我哥可不認識你。”“呵呵,老相識了。”
回到家裡問,我哥說:“老相識?先前回家才認識的。”“這人有點會說。”“會說?只是話多。”......夢前就回想了這麼多,本來不該記這麼長,但想到對今後有好處。慢慢入夢。
這天,我寫了有三四千字的日記,初三學生,花這麼長時間記日記,太奢侈了。但我比別人睡得少,平均每天不會超過六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