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奭一愣,這才反應過來懲惡司是在同他說話,
膽怯的搖了搖頭。
“那是水銀。”懲惡司見林奭害怕卻又總忍不住好奇去看,幽幽道:“水銀重量極大,從頭頂割一處十字小口,將水銀灌入皮肉之間,如此以來就能輕鬆的將皮與肉分離扯開。這時受刑的人便會痛不欲生拼命在甕中掙扎,最後,就用從頭頂自己光溜溜的鑽出,剩下一張完整的人皮。”
“人、人皮?”
林奭嚇得聲音都變得尖銳而扭曲,而下一秒,鬼差便手起刀落快速的在宋琮的頭皮上割出一個十字,
動作太快,以至於都來不及閉上眼睛。
經過懲惡司一番細緻的描述,林奭不難想象接下來的血腥場景,眼睛一翻,搶在真正受刑的宋琮之前,再度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一盆帶著冰碴的水潑上去,
“啊——不要剝我的皮,不要剝我的皮。”
林奭掙扎嚎叫著驚醒,他多麼希望發現這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可環顧四周後發現自己依舊被綁在這暗無天日的‘陰曹地府’後,最後的丁點希望也湮滅了。
宋琮已經消失不見,可林奭很慶幸自己不用看到血琳琳的人在地上掙扎的模樣。
比起剛才,唯一的區別就是身旁多了一及其怪異的好像是紮好的草人一般的東西。可好端端怎麼會多一個稻草人呢,他十分不解。
“所謂傀儡刑,源於古時陽間的公堂上,皆會陳列一具由人皮和稻草製成的假人。”一個沒留神,懲惡司便無聲無息的到了他身後,虛無著聲音,面無表情道:“而這具傀儡草人的外皮正是用前人貪汙受賄官員的人皮所製成的,裡面填充稻草石灰,擺上公堂,作為警示。”
“……”
空氣中極靜,可以聽到牙齒打戰的聲音。
“吾再問你一遍,舞弊一案,你還有什麼說的。若有半句虛言,便同處以傀儡刑!”
在知道身邊放著的是這樣邪性的東西后林奭被就心驚膽戰,被身後之人陡然提高的聲音一吼,簡直是三魂不見了七魄,兩股戰戰,
“大人饒命啊,我說實話,我說實話。”
人高馬大的男子如孩童般哭了起來,哆嗦道:
“我根本就不想當什麼狀元考什麼科舉,當個富貴公子不好嗎幹嘛自己去找這罪來說。是我爹,對,我爹是當朝御史中丞家住東街那個,還有我姨丈,是當場丞相,他們攛掇的這件事,非逼我去做,真不是我想的啊。”
還真是個‘大孝子’呢,被嚇了一下就馬上把自己老爹賣了出去,連姓甚名誰住哪裡都說了出來,倒也是少見。
只聽寂靜中傳來一股水流聲響,從地上不知名的液體來看,這林奭竟被嚇得失禁尿了褲子。
懲惡司
嫌棄的捂住鼻子,將目光輕輕移到左面的牆上,搖了搖頭。
能生出這樣的兒子,也可以算是家門不幸,愧對祖宗了。
“行了,今兒的戲唱到這裡也可以了,來人啊,給咱們林公子拿條褲子來換吧。”
林奭只當自己是出現了幻覺,這懲惡司大人口中發出的聲音,怎麼如女子一般,還帶著幾分熟悉。
不給他多想的時間,轟隆一聲響,只見身旁掛滿刑具的那面牆竟從中間一開兩半,光亮投射進來,讓在黑暗的室內待久的林奭極不適應,趕忙眯著眼睛偏開頭,想要用手去遮擋卻被鎖鏈牽絆,動彈不得。
等實現慢慢清晰後,在看清了眼前的情景,卻讓林奭完全呆住,瞠目結舌:
“爹爹爹……爹?!你怎麼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