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後宮這金絲籠裡,即便有皇上的恩寵,也免不了與那麼多女人分享一個丈夫的命運,待容顏老去,還不是得色衰愛馳,斜倚熏籠坐到明。”
宋玉雪眼神一動,緊咬下唇。
在聽到白景音的話後,原本的三分相信已然上升成了十分。
沒想到這靜貴妃表面看上去爽朗大方,背地裡卻是如此耐不住寂寞的人。有皇上的恩寵還不知足,非得再勾引張淮義才滿意。
攥著衣裙,心中不知是悲傷多一些還是氣惱多一些,
面對著這樣強大的情敵,
她能做的也只能試圖用言語說服。
“臣妾入宮不久,哪怕只是個無寵的貴嬪都覺得甚不自在。每日好像被無數雙眼睛盯著,稍有行差踏錯就會捉住把柄,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宋玉雪望著白景音,壓低聲音,想勸她迷途知返:
“這樣提心吊膽的生活,娘娘身處高位,應該比臣妾更能明白吧。”
總結下來,也就一句話:爬得越高摔得越慘,盼著你倒臺的人太多了,還是多潔身自好些吧。
聽完宋玉雪的一番‘肺腑之言’,
白景音眯起眼睛,微微偏過頭側目而視,彷彿有些錯愕。
“你對我說這些是……”
難道自己的親和力有這麼強大?
雖然她不可能去害宋玉雪,但宋玉雪怎麼知道的,居然敢把自己和張淮義這段地下情的困惑告訴給自己,
還是說張淮義之前就將他們的師徒關係告訴給蘇玉雪?
白景音還是覺得後者可能性更大一些。
“話可不能這麼說。”
她想明白後坐直了身體,給二人各續上茶水,清了清嗓子。既然對付把她當作知心姐姐情感專家,那她也有義務答疑解惑,幫張淮義挽留住這不可多得的好女孩。
“有一句話是這麼說的:生命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愛情故,兩者皆可拋。這愛情是什麼,每個人都會不完整的,只有當兩個孤獨的靈魂相遇相知相許,才會給生命帶來意義。”她努力回想著當時火便大江南北的某電視裡的話,放在這裡格外何事:“如果連一個可念、可恨、可怨、可想的人都沒有,那生命就像一口枯井,了無生趣。這樣的生命再長,又有什麼意義呢。”
啪嗒。
那青色的衫裙上忽然滴上一滴水跡,慢慢擴散開來。
白景音抬頭看去,只見宋玉雪已然紅了眼眶,強忍著淚水卻還是忍不住奪眶而出。宋玉雪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以袖子輕沾,聲音中帶著哀慼:
“貴妃娘娘當真是如此想的嗎。”
她原本只以為白景音是一時寂寞,可現在看來竟是對張淮義動了真情,這份感情也似乎不必自己的少,
宋玉雪忽然覺得她真的爭不過
了。
“真,比珍珠還真。”白景音認真的點頭,“再者說了,從入宮到現在多久了,都沒事,只要多些小心多些謹慎便好了。退一萬步,就算真的事發,還有我這個貴妃的身份在,怕什麼。”
你們就大膽的讓元睿明頭上生長出一片青青草原吧,出了事有我罩著!
白景音差點想一拍胸口這樣承諾。
宋玉雪一時語塞,
她知道再說什麼都是於事無補了。
強壓下心中的悲痛,她驀地起身,福了福身淡聲快速道:
“臣妾今日一來受益良多,便不多打擾,先告退了。”
說罷不等白景音說什麼,帶著鴛兒逃一般跑出了瓊華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