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妾就先謝過皇上了,三十卷整明日一早要交去太后宮中,別忘了辛苦了。”白景音拍了拍元睿明的肩,得意洋洋的衝他一笑,而後哼著小曲,一蹦一跳步伐輕快的往回走去。
徒留下元睿明怔在原地,冷風吹過,他整個人都略顯凌亂。
他是不是上了她的當了。
當然,現在意識到這點也已經來不及了。
太和殿中,太后撐著額角倚在桌上,閉著眼睛,問剛進來的睿姑姑道:
“怎麼樣,皇上可是跟上去安慰那白景音了。”
睿姑姑低眉順眼的答道:
“皇上年輕氣盛,有偏寵也是正常。”
“偏寵?哀家看他是想專寵了,這大啟的血脈延續他何曾放在過心上。”太后冷哼一聲,言語中盡是不滿。
“奴婢跟了太后這些年,豈能看不出來,太后嘴上說著惱貴妃的話,心裡卻並非真的惱了她,不然當初也不會助她出冷宮,現在也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罰了抄書。”
太后徐徐睜開眼眸,
雖顯老態,但沒有半點渾濁,依舊是清明的。
她嘆了聲氣,
“哀家老了,沒有以前那麼多心氣了,如今僅有的牽掛也就是皇上。皇上自小便沉默寡言,這些年始終像根緊繃住的弦,除了苦讀便是處理朝政,哀家看著都累,簡直都不像個有血有肉的人了。”
“皇上乃天選之子,身負社稷重任,是會辛苦些。”睿姑姑勸慰道。
“可也就是白毅那女兒入宮後,宮中雖多了許多風波,吵吵鬧鬧的,但哀家能看得出,皇上確是比從前開心了不少。”太后的目光柔和下來,“雖是個沒規矩的丫頭,但沒什麼壞心,哀家也放心讓她伴著皇上。”
“那這皇后的位置……”
“她可做不得皇后。”太后笑著搖了搖頭,“皇后這個位置,比起帝妃更像君臣,白景音那個性子桀驁不馴的,豈能臣服恭順識大體,讓她母儀天下,只怕她自己都不甘願。”
這時御膳房送來了剛燉好的雪蛤燕窩湯給太后滋補身體,睿姑姑將燕窩倒到精緻的白玉蓮花碗中,呈給太后,而後道:
“可後位虛懸多年,皇上登基日久,總是該提上日程的。”
“挑選中宮就如同烹製燕窩,最重火候。但依哀家看,後宮這些人都還差著些火候,空著也比隨便挑一個扶上去的強。”太后以銀匙舀起一勺送入口中,拭了拭吹唇角,擱在一旁。
“不過皇貴妃今日倒還像個樣子,懂事識大體,只可惜家室過高了些,哀家不放心她。”
“皇上雄才大略,總不會一直容沙子礙眼。”睿姑姑話中含著深意,別有所值。
太后琢磨了一番後,
“說的也不無道理,她也算是可造之材。既
如此,下月的春社祭禮,便都交給皇貴妃去辦,也算讓她積累些經驗。”
“是,奴婢遵旨,這就去傳話。”睿姑姑福了福身,行禮告退。
***
“這可是真的,本宮不是在做夢吧?太后真的讓本宮來主持春社祭禮了?”琳琅殿內,凌素馨捧著傳來的懿旨,喜不自禁,一雙美目放出光彩,胭脂色的蔻丹緊緊抓著金色的絹帛,興奮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