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睿明微探出身子去瞧酒樓低下摩肩接踵、格外激動的人群,
“是你又做了什麼鬼,總不會是給這些人下了迷藥。”
“說起這個思路倒也十分好理解,人們對於那些一出場便璀璨若明星的存在雖有愛有欣賞,但到底隔著些什麼。但如果一開始她只是沒有名氣默默無聞的小角色,自己一點一滴瞧著她成長,甚至於在這個過程中出過力,那就完全不同了。”
白景音完全參照了前世裡一些常有的選秀節目,之所以能讓人們為之瘋狂,大概就是在看著自己支援的愛豆慢慢發光發亮,所獲得的那種成就感參與感和自豪感吧。
“說的再通俗些就是與‘護短’類似?只要在這些金主心中構建出一種‘她的成就因為我’的想法,那不想成為死忠粉都不行。我們開的雖是青樓,但這些姑娘絕對不是服侍金主的,我要把她們塑造成偶像一樣的存在。”
“原先你說你想開辦一家大啟國內最與眾不同的青樓,朕不以為然,如今看來,卻是與以往的青樓大相徑庭。”元睿明表達自己的認可,他垂眸沉思片刻,又道:“你方才說對於一開始便高高在上的存在會有隔閡,所以你對朕,也是這樣想的?”
那豈止是隔閡,
白景音十分想說她對他絕對是一種‘惹不起又躲不起’的複雜心態,可因為摸不住這句話會不會又惹元睿明不開心,只好應付道:“我說的是低下這群女子,又不是皇上,皇上也實在多想了些。”
元睿明還想問什麼,卻聽低下的喧鬧歡呼聲到了頂峰,
“是胭脂的花車來了,快看快看。”
聽到隔間傳來的聲音後,白景音立馬探出頭去看,只見胭脂的花車作為壓軸出場,比之前的都要華美一些。
胭脂一席玫瑰色織錦散花裙,趁著肌膚勝雪,三千華髮綰成芙蓉髻,簪著紫金青鸞步搖與珍珠排釵,額上佩戴著瓔珞圈。明眸皓齒,美憾凡塵,說是豔冠群芳也絲毫不為過。
“若非群玉山頭見,會向瑤臺月下逢。胭脂姑娘果真是傾國容顏啊。”另一邊隔間附庸風雅的公子哥搖頭晃腦的吟誦,好似這樣就能把他與底下那群色中餓鬼區分開一般。
桃花籤似雪花般紛飛而下,花魁落雨誰家,一目瞭然。
“胭脂胭脂。”白景音將自己的桃花籤扔給了她,高呼著揮手。
胭脂遠遠便瞧見趴在欄杆上的白景音,微微頷首示意。當她看到白景音對面坐著的人卻是那人時,委實一驚,心虛的別開眼,仍是後怕當日行刺之舉。
元睿明的心思卻慢點沒落在別處,看著白景音激動急色的模樣,皺眉道:
“你若是男子,那定是個終日尋花問柳犬馬聲色於國無益的紈絝子弟。”
“那你若是女子,只怕今日這萬人空巷的物件就不是她們了。”白景音笑嘻嘻的回懟。在元睿明惱怒前趕忙指著他手上的桃花籤,轉移話題的問道:
“這麼多個美人兒都過去了,你就沒有中意的嗎,別浪費啊,這好歹也是銀錢買的。”
“整個醉花陰都是朕出錢的,還在乎這些嗎。”元睿明輕描淡寫的說道,順勢將那桃花籤丟給了白景音。
“你若喜歡就自己去扔。”
撇下這句話後,徑直起身往樓下走去。
白景音聳聳肩,拿著那枚精緻小巧的桃花籤,嘟囔道:“這花車巡遊都完了,我還丟給誰去呢,罷了,就先留著吧。”
裝進了自己隨身攜帶的小錦囊中,吃完最後一片醬牛肉,忙不迭的追了下去。
三人跟隨著擁擠的人流,來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硃紅漆作的樓閣,明燈高懸,正前方的門上書著行雲流水的‘醉花陰’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