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尚書這話未免有失偏頗了些。”
凌相嗓音略顯沙啞,卻清楚的傳到了每一個人耳中。
元睿明眼眸微眯,目光幽深且帶著審視的意味,
這個老狐狸,到底還是待不住了。
“哦?”元睿明淡淡的發出了個語氣詞,“原來凌相也對此事有看法,朕見上奏的人中沒有丞相,還覺奇怪。”
“老臣本以為此事毋庸置疑沒有什麼上奏的必要,卻不知,感情用事漠視宮規的人竟有如此多。”凌相挑眉,意有所指。
郭儀冷嗤一聲,別過頭去,似是不服。
“那丞相有何見解。”元睿明開口道。
凌相頷首垂眸,微微躬身作禮,
“皇上以為不是嗎?皇上下旨禁足靜貴妃是事實,靜貴妃未被解禁足卻抗旨不尊也是事實,擅闖不許後宮女眷露面的承慶殿筵宴更是眾目睽睽之下,即便後來以巧思化解西夏發難,卻也不能抵消從前的過失。”
凌相語氣鎮定,言之鑿鑿,
“如若開此先例,那是否日後只要作奸犯科後馬上立功彌補,就可以免罪了?”
凌相話音剛落,便有許多黨羽站出來附和。
“丞相說的有理。”
“臣附議。”
“微臣附議。”
……
元睿明冷眼瞧著那些人,都是凌相根治在文武朝臣中的爪牙,都是自己日後要一個個清楚掉的阻礙。
“諸位卿家是覺得人多便可了嗎。”
“還請皇上聽取臣下的忠言直諫,重責靜貴妃,以正宮規!”凌相分毫不肯讓,堅決道。
一時間,二人於朝堂上僵持對峙,再度陷入了沉寂之中。
福公公攬著拂塵在一旁看的是心驚動魄,冷汗直滴卻也不敢伸袖去擦。
這才這靜貴妃恐怕難逃一劫了,畢竟禁足中的人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已是不爭的事實,如今怕是皇上自己也保不得他。
但反觀元睿明,倒沒有那麼擔心,緩緩摩挲轉動著玉扳指,從容不迫的模樣。
就在這時,殿外太監來報,而後只見一身著墨藍色補服頂冠雀翎之人快步而來,行禮溫聲道:
“微臣邵靖易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愛卿免禮。”
元睿明看到邵靖易手裡那到的一疊信者,目光終有緩和,看來交給他的任務以圓滿完成。
“邵總督乃靜貴妃兄長,對此事也該避嫌才是。”凌相覺得大局已定,斜睨邵靖易的目光帶著些輕蔑。
邵靖易面對凌相難得有了些寒霜般的冷意,將他的話忽略過去,徑直上前將信者交給福公公,
“啟稟皇上,微臣此來既不以總督之職,亦非靜貴妃兄長的身份,而是代表綏州、蘭州、會州三座城池的百姓,以及皇都中聽聞娘娘此番事蹟想要自發情
願求情者來面見皇上。”
邵靖易恭敬道:
“靜貴妃所有過,但其功在黎民百姓,又維護我泱泱大國之國體國威,卻要因為些白紙黑字的規矩而受罰,實在是不公。”